一想到座位,葛思宁就觉得难过。为她没能改变的局面而难过。
她经过李函,想到昨天在楼梯口碰到他的事,再结合吴思今天的反应,葛思宁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她走过去,试探性地问:“突然打扰你很冒昧,但是我想知道,你……昨天晚自习前去办公室干什么?”
李函看都没看她一眼,刷刷写题:“拿作业。”
“……”
葛思宁想起来了,她还想帮他来着。
被自己蠢到了,葛思宁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再开口。
毕竟她也没证据证明李函拿走了那封信,而且,李函有什么行为动机呢?他又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也不知道葛思宁考成这个鬼样。她和吴思平时的恩恩怨怨,他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圣人是不可能关注的。
葛思宁挽尊地说了句好吧。
她心里挣扎着再问点什么,但怎么问都显得她很古怪。
她抬脚,艰难地迈步,心里提出更恐怖的假设:会不会是别的老师或学生拿走了那封信?
那她可真是要出名了!
葛思宁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还不如是吴思看了然后丢了。
她晃晃脑袋,滚回座位收拾东西。
十五分钟后,王远意来了。
他焦急地从后门进来,一看,葛思宁还没整理好呢,顿时松了口气。
“我还怕你等急了。”他蹲下来和葛思宁一起收拾,“刚走到你们高一的教室去了,哎哟,学校要是给你们装个电梯就好了。”
葛思宁说想得美。
“除非你让妈妈捐。”
王远意做出一个惊悚的表情,“那难如登天。”
葛思宁哈哈大笑。
她座位附近的灯没开,天色渐暗,她站起来开灯。光线一亮,王远意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一愣,直接上手摸了摸她的眼皮,皱眉问:“怎么了?哭了?”
葛思宁心虚地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和爸爸说这些事,而且场合也不合适,她就找了个靠谱的理由:“考差了。”
“能有多差,哭成这样?”王远意心疼得不行,“早知道我买个冰激淋上来了,你看你眼睛肿的。”
“你拿过来都化啦!”一被关心,葛思宁更想哭了。她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但是又想到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没忍住,哽咽起来,“考的真的特别特别差……”
“考差了就考差了,哭什么?”王远意连忙给她拿纸巾,“一次期末考而已,问题不大。”
“可是,妈妈……还有……老师,同学……他们……”
他这么一表态,葛思宁顿时想到他平日里的悉心照顾,眼睛更是跟开了闸似的,刚才哭了那么久,居然还有眼泪可流。
王远意看得心疼死了,书也不收了,扶她坐好。看她胡乱擦脸,拿过她哭湿的纸巾,上手仔细地帮她擦,以免搓红皮肤。
“你怕人说啊?还是怕谁笑你?那成绩是你自己考的,好坏都是结果嘛。一棵树结好果子,就肯定有坏果子,这一季收获不佳,说不定下一季就硕果累累了呢。至于别人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呗。你一直都是爸爸妈妈的骄傲,这一点不会因为你一时失手而改变。他们看轻你不要紧,爸爸知道你的重量。”
葛思宁哭得肩膀都在抖,“可是我很努力……最后却……呜呜呜……”
王远意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葛思宁了。
上高中以后,她总是执着于成熟的标签,为此改变了很多自己认为幼稚的行为,并且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独立性。很多时候王远意想为她做点什么、想听她说点什么,都苦于没有机会。葛思宁太想长大,太想脱离父母的怀抱了,这一点总是让他伤心。
而此刻这个卸下铠甲的葛思宁,原来内里还是那个小小的女孩,会发脾气、会放肆大哭、会在伤心时依赖父母的小女孩。
这王远意心软又心酸,他上前抱了抱她,摸她的脑袋,说了很多很多安慰的话。
最后是葛思宁情绪过去了,不好意思地说:“算了,好吧,唉……”
葛天舒打电话过来,问他们怎么还没回来,父女俩才匆匆收拾好,扛东西下楼。
王远意拿了一大半,只留一个手提袋让葛思宁拎,看着爸爸额角冒出来的汗珠,葛思宁一边带上后门一边问:“怎么不是哥哥来接?他又去哪里偷懒了?”
尾音随着门缝的关门而消失,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李函放下笔,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水——
作者有话说:好困……其实没写完的,明天再来吧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