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坐在他旁边,用膝盖撞他的腿:“说啊,到底怎么了?”
陈安远还是不想说,但是想到她和葛思宁的关系,又觉得徐静迟早会知道,索性自己先坦白了,以免被葛思宁添油加醋。
他到现在还是对葛思宁有偏见,但是他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一码归一码。
陈安远烦躁地想。
他抓了抓还没有长出来的头发,眼看着听完事情经过的徐静咻地站了起来。
“你……”徐静指着他,“你真的过分了!”
陈安远更烦躁了,“……所以我现在才会在这里啊。”
徐静对他这样的态度很是火大:“你根本不是认错!你只是被你哥打服了!”
“……”
陈安远狡辩道:“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没骗你。”
江译白说得对,他的不幸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按照陈安远的逻辑,他妈跑了得怪老江,老江得怪周老师,周老师怪谁呢?都是命罢了,怎能把环境、社会和个人所导致的综合因素,全都归咎于他人。
是他钻牛角尖,差点钻到了死胡同里。
江译白对他失望是应该的。
不管有没有葛思宁这件事,怀有这样的想法且越来越狭隘的陈安远都很危险,昨天他甚至连帮过他好几次的葛朝越都嘴了几句。
没有葛思宁也会有别人。
徐静作为局外人,显然看得更清楚。
她使出吃奶的劲去揪陈安远的领子。
陈安远对揪领子这个动作都有创伤后应激了,他皱眉问:“干嘛?”
徐静指着他说:“去给葛思宁道歉!”——
作者有话说:去给葛思宁道歉!
第49章元宵来得很……
元宵来得很快,家教姐姐给葛思宁上完课,王远意留她下来吃汤圆,想和她进一步谈谈葛思宁补习的事情。
他们家长是希望开学以后,她能够继续担任葛思宁的家教,直到她的成绩彻底稳定下来。
可家教姐姐却说,“没这个必要。思宁其实是很聪明的孩子,可王先生您似乎一直认为她是靠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绩。诚然,思宁很努力,但是努力其实也是种天赋。有的话可能有些冒昧,但我并不认同你们对思宁的教育方式。您嘴上安慰思宁期末考只是一次失手,但其实你们心里都觉得这是件大事,甚至是一个向下的征兆,对吗?否则您不会给她找家教,而是给予她鼓励和信任,放任她自己摸索回正轨。思宁的一些不自信和焦虑,或许就是因为家长嘴上一套,做法又是一套。”
王远意愣住了,家教姐姐微微一笑,既然都得罪了,索性就把话说透。
“老实说我很缺钱,您给的时薪很高,很有诱惑力。但是我不想昧着良心挣钱。您不能一边指望一个孩子学会走路,又一边在她每次摔倒后就给她配备一种出行工具。我理解父母之爱子的心情,但是王先生,人都是要吃苦头的,你们不能一辈子为她保驾护航。她越躲避苦难,就越学不会如何在苦难中挣扎。而且,我觉得您的孩子其实具备直面困境的勇气。
“思宁敏感,却不等同于脆弱。”
…
葛朝越的手还没好,但人已经回去上班了,考虑到生活不便,他最近不住宿舍了,而是每天打车上班,打车回家。
这通勤费可把他肉疼坏了,葛思宁听他叽歪,对此不屑一顾:“你不是经常问爸爸要钱吗?还抱怨这些。”
葛朝越没理她,躺在沙发上,让她端一碗汤圆过来。
葛思宁才不干。
葛朝越用脚踹她,葛思宁怒喊:“你好恶心啊!别用你的脏脚碰我!”
眼看着沙发已经无路可退,葛思宁夹着尾巴站起来,噔噔噔地跑上楼了。
葛朝越横着腿躺着沙发上,呵呵两声,继续算月度账单。
葛思宁明天就开学了,她虽然不用住宿,但是多少也要整理一下东西。新学期总有许多琐事,夏季学期更是如此,这个学期结束以后她就高三了,社团、学生会和一切课外活动都要暂停、换届。
表面上看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实则他们学校在学期中旬就会督促高二学生卸任,逼迫他们把心力都放在学习上,好提前适应高三的节奏。
返校后有开学考试,学期末还有分班考试,这一首一尾两场战役都很重要,前者将影响葛思宁本学期的学习热情,后者则会决定葛思宁高三这一年能否留在重点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