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就睡觉啊。”
“还没回家。”
“还没结束?”
“结束了。”
“你喝酒了怎么开车?”
“叫了代驾。”
葛思宁“哦”了一声:“那我挂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小没良心。
江译白打断她:“思宁。”
“嗯?”
“我明天要来京华。”
“所以?”
“所以,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
葛思宁从床上跳下来,宿舍已经熄灯了,但是舍友还没睡。
小南看见她下来穿外套,小声问了句:“你要出去啊?”
葛思宁比了个“嘘”,点点头,却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关我什么事。”
隔着屏幕听到他吸气的声音,葛思宁的心又痛又痒。
她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
念在他不舒服的份上,她大发慈悲地问:“在哪个门?”
“西门。”
葛思宁骑小电驴来的,一出来就看到路边停靠着的熟悉的车牌。她停好小电驴,没立刻过去,走到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想了想,又买了瓶漱口水。
买单的时候她问店员隔壁药店有没有醒酒药,店员说有,葛思宁又拿了条蓝色的荷氏一起结账。
提着两个塑料袋去拉副驾驶的门,空空如也。
拉开后座才看到人,葛思宁挤进来,开口就是一句:“大哥,你睡车里还不落锁,你不怕被人抢劫啊?”
江译白已经睡着了。
听见声音,他艰难地睁开眼,率先看到的是葛思宁递来的水,扭开了瓶盖递到他嘴边。
他说了句谢谢,喝了一口,来不及惊喜,呕吐感就从胃部涌上来。
他猛地下车,扶着路边的树,对着垃圾桶开始吐。
葛思宁原本坐在车上隔着玻璃看他,总觉得现在下车像是在看他笑话,但是看到江译白一向平直的背脊因为呕吐而痉挛起伏,她又于心不忍,皱着眉走过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她想起小时候王远意经常对葛天舒说的那句话,没想到现在竟然会从她嘴里脱口,说给另一个人。
“让你喝这么多。”
“你要钱不要命了是不是?”
江译白听得到。
胃里翻江倒海,脑袋也跟着隐隐作痛。
感觉整个人都要吐空了,他还有心情想,自己现在该有多狼狈。
他弯着腰,低垂的视线里看到葛思宁的毛绒拖鞋。
胖嘟嘟的两个小猪头。
乍暖还寒的春夜,他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像一只流浪狗。
她一边问他是不是不要命了,一边摸他的背。
江译白突然搞不清楚是谁更口是心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