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破地方什么毛病?都什么年代了还只用烛火,一个个跟原始人似的,三大基地那边不都恢复供电设施了吗,他们不会借鉴借鉴吗?”
阮见夏的抱怨刚落,精神识海里就传来清漪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小夏,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整个‘渊生’基地,都是用烛火照明吗?”
“嗯,到处都是。”阮见夏重新躺回床上,被清漪这么一问,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被她忽略的细节,她坐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说到这个,我想起之前在祭台法阵那边看到的烛火,跟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清漪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显然对这件事格外在意,连带着语气里都多了几分急切。
“那边的烛火颜色,比别处的要艳红得多,红得有点刺眼,就有点像是小渡老师火焰的那种颜色,不过没有小渡老师火焰那么纯粹好看。”阮见夏一边描述着,控制不住回想起当时闻到的味道,下意识皱起眉头。
“而且还有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像是血腥气混杂着腐肉的臭味,淡淡的,却刺鼻得很,我在那上面闻了一会儿,恶心的生理性反胃,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系统那头的清漪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阮见夏也不催促。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清漪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悠远的意味:“小夏,你见到的这种烛火,应该是上古时代的一种照明工具——冥火骨台。”
“上古时期,灵气浓郁,各族族人或是异兽死后,骸骨和血肉里会残留着浓郁的灵能,那时候的生灵发现,用这些骸骨做烛台,血肉捻成灯芯,点燃后就能生出这种用于照明的烛火,而且能燃烧很久很久,你闻到的那股怪味,就是因为材料特殊的缘故。”
阮见夏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插嘴追问一句:“那这东西有什么危险吗?”
“危险倒是没有,说到底也只是个照明的工具而已,可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清漪皱着眉头,声音也缓和下来,“按理来说,这种冥火骨台的制作方法应该只有我们这些上古时代的人才知道,加上本身制作工艺也很繁琐,我不觉得能从上古时代流传到现在。”
清漪的声音带着几分科普的意味,却又透着几分疑惑:“而且现在你们所谓的电力照明这么便捷,除非是念旧的上古时代的人,否则谁会费劲巴拉地用这种东西?”
“你的意思是……‘渊生’里面,可能也有像你一样,从上古时代活到现在的人?”柏渡反应极快,瞬间就抓住了清漪话里的重点,语气陡然严肃起来。
“可能性很大。”清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只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靠着什么方法活到现在的,若是能知道他是谁,再亲眼见上一面,就好了。”
“如果真像你猜测的这样,我觉得,那这个人,大概率是‘主教’。”阮见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底泛起淡淡的倦意,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她的声音也不像之前一样有活力,“‘渊生’里面有一套严格的等级秩序,除非是最顶层权力者,不然做不到在整个组织领域范围内要求全部使用烛台。”
她伸了个懒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这件事我会留意的,今天折腾了这么久,实在太累了,我要睡了。”
“嗯,晚安。”柏渡察觉到她声音里的疲惫,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低声叮嘱了一句,“记得万事小心。”
脑海里的声音不再响起,房间里只剩下烛火跳跃的光影,阮见夏很快便坠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第一缕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时,阮见夏已经醒了过来,她不紧不慢地洗漱完毕,容光焕发地推开房门,一夜的休息让她恢复了十足的精力。
不认识路,阮见夏也不着急,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在基地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晃悠,目光扫过四周古旧的烛火和肃穆的石壁,心情颇好地继续观察起昨天没看完的壁画。
这时,恰巧一个“渊生”的人低着头匆匆路过,阮见夏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伸手扯住了对方的胳膊,脸上挂着灿烂得有些晃眼的笑容,语气轻快:“这位陌生人,你好啊,麻烦问一下,你知道‘先知’平时住在哪儿吗?或者说,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