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的线就是破產贵族的数量,”弗朗茨指著那条陡升的曲线说道,“你们可以明显看到最近几年,这个数字在急剧上升。这是一个大趋势。”
弗朗茨回想起不久前的经歷,他和妻子茜茜假扮成一位普通男爵夫妻,参加了维也纳郊区一位子爵的晚宴。那场宴会上的奢侈程度让他大开眼界,也让他意识到贵族阶层面临的问题。
细心而又精通服饰的茜茜也敏锐地观察到,有儿位夫人身上的华丽礼服是崭新的,而另外几位的礼服则明显有些陈旧。这种细微的差別,反映出贵族们的经济状况並不都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
贵族都爱讲排场,如果你的排场不够大,很快就会被踢出当地的贵族圈子。
为了维持体面,很多贵族不惜借贷办宴会,结果陷入债务的泥潭难以自拔。
弗朗茨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样做的原因,他还是不太了解贵族的思维方式。
但他知道,这种情况必须改变。
“这些破產的人的家產基本上被高利贷又或者是银行没收了,”弗朗茨沉重地说道,“我准备让政府或者哈布斯堡家族的人出面进行招募。”他摇了摇头,
语气中带著几分无奈,“他们总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子流落街头吧。”
弗朗茨不禁想到了两次世界大战的时候,那段歷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时候,多少贵族家庭一夜之间破產啊。之后有的靠著个贵族头衔,將女儿嫁给了美国暴发户,苟延残喘地享乐到死。
令人晞嘘。
“再就是军队,”弗朗茨继续阐述他的计划,“实际上我们军队里面应该是有著懂两门语言最多的人。我们不久后会裁军,但是,对於会双语或者多语的人才会给出优秀待遇,聘请他们担任语言教师。无论是军队系统还是之后的教育系统,我们都需要大量这种人才。”
“具体的情况,你要和战爭部好好沟通一下。”弗朗茨严肃地看著海恩斯坦伯爵,语气坚定,“你们要理解帝国现在有困难,但是困难就是要克服的。我们要把困难当作磨练,把挫折当作教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帝国变得更加强大。”
弗朗茨知道就算有著后世的经验智慧,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解决所有问题。
所以,他只能提出大概方针,然后让手下的人自己克服困难,勇往直前。
海恩斯坦伯爵听完,勉强点了点头。他意识到,教育部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將面临巨大的挑战。
弗朗茨皇帝陛下这次的態度比之前要坚决得多,藉助这次大胜,的確可以推行很多之前推不动的改革。
弗朗茨之前看到这份文件脑海中浮现出“移民成边”这个词。
必须要鼓励人口流动,想办法鼓励混血通婚。这不仅能解决当前的问题,还能为帝国的长治久安奠定基础。
地都在那了,你就说要不要吧。弗朗茨在心里暗想。他估计大部分士兵还是会主动学习德语的。本来就有一定基础,再加上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和奖励,谁会愿意放弃呢?没了这块地產和奖励,难道要去过苦日子吗?
只要能让这帮少数民族土兵到德意志地区扎下根,到时候让当地政府给介绍相亲,组成联姻家庭。德意志裔士兵到帝国其他地区也一样。这样一来,不同民族之间的融合將会大大加快。
奥地利帝国之前在玛利亚·特蕾西亚、约瑟夫时代也曾进行过移民,一般是组织德裔移民到匈牙利地区。不过那时候的规模远不如弗朗茨现在计划的这么大。
维也纳郊外,拉克丝特庄园。
金秋的阳光洒在古老的建筑上,为这座大公府邸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马克西米利安大公刚刚从的里雅斯特乘坐著装饰华丽的四轮马车返回自己的家。
战爭终於结束了,他已经向自己的皇帝大哥递交了详尽的战况报告。
作为奥地利帝国海军总司令的他,终於盼来了难得的休假时光。
当马车缓缓驶入庄园大门时,马克西米利安猛地推开车门,跳下马车。他仰天长啸:“啊!!!”这声吶喊仿佛要將这些日子积压的委屈与愤怒一併发泄出来。周围的卫兵闻声纷纷侧目。
平復了一下情绪,马克西米利安转过身,对忠心耿耿的老车夫微笑道:“老曼弗雷德,这一路顛簸,多亏了你的好车技,才让我们如此平稳地到家。真是辛苦你了。”
说著,马克西米利安从精致的丝绒马甲口袋里掏出几枚闪亮的银幣,轻轻拋向车夫。“接著。”老曼弗雷德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这份慷慨的赏赐。
“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子吧,”马克西米利安温和地说,“今后还要多多麻烦你呢。”
“谢谢大公的慷慨。”老曼弗雷德咧嘴一笑,露出了略显发黄的牙齿。
这次从车站接到马克西米利安大公后,他载著大公走遍了维也纳的大街小巷,从霍夫堡皇宫到美泉宫。
老曼弗雷德不禁感嘆,战爭似乎改变了马克西米利安大公,让他变得更加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这对每个人都是一件好事啊。
马克西米利安大公缓步走在庄园的石子路上,每遇到一个园丁或侍女,都会亲切地打招呼。他的蓝色军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肩上的流苏隨著步伐轻轻摇曳。
“乌尔苏拉,”他向一位正在修剪玫瑰的年轻侍女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托您的福,一切安好。”乌尔苏拉微微欠身,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终於,马克西米利安来到了主楼前。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雕刻精美的橡木大门。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猝不及防:他的妻子夏洛特正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而在她身边则站著一位不应该在这的人一一索菲大公夫人的女侍从官,阿玛莉亚男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