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苏枕月生辰之际,沈霁送了她一匹马。
那匹马通体雪白,个头很高,性情温顺。
苏枕月很喜欢,为它取名“赛雪”。因为这匹马,她近来又迷上骑术。有时间就在郊外练习,可能是锻炼多了,感觉身体也比先前健康不少。
只可惜沈霁忙于公务,不能次次陪她。不过有亲卫随行,她自己又有自保之法,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傍晚,苏枕月回到县衙后宅。
刚进庭院,就听见沈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来了?”
“嗯。”苏枕月立时停下脚步,颇有些心虚。
沈霁缓缓踱至她跟前,面无表情:“说的是酉时到家,现在是什么时候?”
暮色四合,将近迟了一个时辰。
“我这不是没留意时间吗?”苏枕月心思一转,挽住了他的手臂,“说起来这都怪表哥。”
“嗯?”
“谁让表哥送的马,我太喜欢了呢?而且,我也想练好了骑术,等表哥去乡下时,我能陪着表哥一起去。”苏枕月振振有词。
——沈霁到任后,时常下乡,体察民情。
他既然到了这里,就要把这里给治理好,对得起一方百姓。
沈霁眉梢微动,似笑非笑:“这么说,你回来晚都是因为我了?”
“对呀,对呀。”苏枕月点头,又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压低声音道,“我身上还疼呢,你都不心疼我,只怪我回来的晚。”
她吹气如兰,语带娇嗔。
“什么伤?”沈霁身子一僵,直接拉着她回房,细查她身上的“伤”。
说是伤,其实是骑马时,大腿内侧的磨损。她不常骑马,刚练习时,难免着力不当,大腿内侧青紫一片。
她皮肤白,这点异样落在她身上,更显骇人。
床帐之内,沈霁为她抹药。
药膏是特制的,浅绿色,涂在身上,冰冰凉凉的,还有股淡淡的薄荷香。
涂药的时候有点痒。
苏枕月不耐痒,脚趾蜷缩,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沈霁察觉,强势地按住了腿。
她不动了,只轻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原本只是正经的抹药,可床帐遮掩,红烛摇曳,姿势暧昧,不知不觉中就变了味。
等沈霁再次走出房间时,已将近亥时。
他直接让人传膳。
苏枕月没出房门,她的晚饭是在房间里吃的。
药重新抹过。只是这过程麻烦,时间还长,简直比骑马还要累一些。
可能是太累了,次日苏枕月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所幸府中无长辈,她也不用早起请安立规矩。
今天腰酸背疼,苏枕月干脆息了出门的心思。
用罢早膳,她换一身衣裳,去后堂听沈霁处理案子。
——这是她的另一大乐趣。
最近无大案,小事倒是有几桩。
苏枕月来到后堂,侧耳听了一会儿,发觉是一桩寡妇再嫁案。
有个女子年轻丧夫,有心再醮,夫家不许,还扣了她的嫁妆。女子便请了讼师,一纸诉状告到县衙。
正听得入神,突然有人拉了拉苏枕月的衣袖。
她转头看去,见南星面露紧张之色,低声告诉她:“姑娘,有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