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这点冷算什么?”姬昤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姜定安笑了笑,并不打算戳穿。
“这里下人们胡言乱语,你莫放在心上。”姬昤又道。
“什么放在心上?殿下已经娶亲,而我要做小的事吗?”姜定安问。
姬昤看着他那如常的神色、好像在说今日天气真好一般的淡定有些无奈。
但姬昤话音一转,打趣似的问道:“那你愿意做小吗?”
却听姜定安回答:“我此生使命不在于后宅而在于天下,若说我最大的用处,便是那个孩子了。”
姬昤愣了愣,她只是想看看姜定安有没有其他表情——因为他总是云淡风轻的,好似什么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结果却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
“那个孩子?我们的那个孩子?”姬昤又问。
虽然对这件事她持怀疑态度,但姜定安“玄妄道人”的名声实在有些响亮,加上说什么中什么,所以她不得不相信。
“是。”姜定安应声。
“那……是女儿还是儿子?是我多大的时候生的?”姬昤好奇地问道。
“待时机成熟自会知道,殿下如今不必放在心上。”姜定安。
姬昤还想说些什么,卫子夫走了过来。
“主公,这几日排查全县有了结果,玄妄道长所言之人应是出现了。”她说。
姬昤按下所有好奇,随着卫子夫离去。
姬昤绕着一身材矮小、满脸满身泥土、头发像是炸了似的人走了好几圈,她愣是想不到此人竟就是姜定安口中的那个未来灊县县令。
“你……”姬昤不敢想此人遭受了什么,好像被打劫了似的。
那人挠了挠脑袋,憨厚地笑出了声:“听闻雍王殿下在此处我便赶紧赶来了,就为了见到殿下一面。不曾想路上那条河面上结的冰突然裂了,我就掉进去了,爬上来后换了身衣裳从一座小山经过,一个没注意被石块绊倒摔了下去滚了好久,脑袋都滚得昏昏沉沉的,结果刚爬起来就发现我滚到了山洞里冬眠的熊跟前,我怕吵醒了那熊就赶紧爬起来准备跑,但是我腿又摔着了,只能就近找了根木棍杵着跑,好在那熊没醒。但……”
那人话还没说完,姬昤赶紧让卫子夫给人上了杯热茶。
这人太倒霉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也喝不上热水,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后面的内容肯定也很倒霉,她都快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了。
那人接过热茶说了句“多谢”,“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也不觉着茶水太烫,接着又说道:“熊是没醒,但我又遇见了出门打猎的野猪一家,我跑了好久好久,感觉腿都要好了,终于到了灊县。”
姬昤忍不住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了一句:
“你辛苦了。”
那人热泪盈眶,感动地说道:“有殿下这一句话,我不辛苦!我很幸福!”
姬昤收回了手,心想,这人不会是她的狂热粉丝吧?
“等等,你的声音……”姬昤突然觉得不对,这人声音怎么那么尖细?听着还有些柔?
那人把剩下一丁点茶水倒在手上然后开始糊脸,不一会儿,一张俏生生的笑脸露了出来。
竟是个女子!
女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憨憨的。
“我叫沈婵,吴兴郡人士,年十六,拜见雍王。”
一个规规矩矩的行礼,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一颗跋山涉水来见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