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哈佛蔬菜汤,没什么肉味,很清淡的,你尝尝。”萧闻栀边说边递勺,顾知微勉强喝了两口。
“嘟嘟嘟——”
这次是萧闻栀的手机在响。
“不接吗?”顾知微顿了顿,这汤温度适中,她难得不觉得想吐。
“我自己来。”顾知微欲接过碗。
萧闻栀摇了摇头,很坚决:“小心烫,我来。工作上的小事,没所谓。”
那电话分明是联系不上顾知微的乔念发疯一样打过来的,萧闻栀找人时在江城搭上乔念,两人组成短暂的同盟,现在顾知微既然都在眼前,同盟也就彻底破裂了。
得胜者不会和败将分享成功的果实。
“够了,再多的吃不下。”
萧闻栀点点头,抽出纸巾,细致地替顾知微擦拭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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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总,画廊那边的事不需要事必躬亲吧,本来就是子公司的业务,您少费心,病还没好全呢。”
“这流感古怪的很,最近甲流闹得很凶,烧起来也就是断断续续的没意识了,那边要不找个负责人暂时接管,或者干脆就停掉吧,我们没什么损失。”
乔安咳了两声,气若游萤,但态度坚决:“天和的事都能放,画廊的不准停。”
“应办尽办,特别是她手头的项目和人脉,代办清单上的所有展,你去联系人,我们全资,不惜一切代价。”
“可乔总这……”
“去办。”
乔安挂断电话。
眼前是十七岁的顾知微,那幅生动的油画。
窗外别墅的秋千还在迎风摇晃,乔安无力地闭上眼。
睡吧,到世界末日。
到她忘记在胸腔疯长的绮念和情愫。
能不能不爱了?
枕褥上还有母亲的余温。
这种时候也要边喊顾知微的名字边沉重地呼吸,身体太贪念,贪念到“妈妈”两个字刚出口就几欲交命。
食髓知味是这样痛苦的感觉,香甜的气味涌进骨头,连动作都是一场高烧,一场久久不息的阵痛。
就不要爱了吧。
我好想你。
想的快要死了。
乔安一阵抽颤,她从床上起身,踉跄走到客厅的一方暖炉前,暖炉的侧边是一台老式取暖器,铁盘锡纸上烤着洒满黄豆粉的酥壳年糕。
她抓起一把猛然往嘴里塞,直到喉管堵塞,再也吃不下。
体会到母亲同样的呕吐欲,这共感就像镇痛的毒品。
乔安在戒断期,给顾知微发消息:
“妈。”
“能不能,*死我。”
“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