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可以让他父子搬出去住。”
得,玩脱了吧?
安辰再次倾情演绎何为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别呀,”她顷刻换了一副谄媚笑脸:“不过开玩笑而已嘛,阿因莫要当真。舅舅人虽不靠谱,却是有几分真本事的,眼下安济堂正缺人,哪有放着人才不用的道理?”
“不搬也行,我有个条件。”
“娘子尽管吩咐。”安辰立在林眠因身侧给她捏捏肩,又捶捶背。
“果儿下月来府上住时,你莫要再同她拌嘴。”
“啊,那死丫头又要来?”
林眠因偏头看她,安辰急忙改口:“小姨子来做客我这个做姐夫的当然热烈欢迎啦,不过她这已经出嫁的姑娘还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是不是不太合适?”
“果儿孕中难受,此次是她公婆主动提及让她回来调养一下,想着或许换个环境反应会小一些。”
“又怀孕了?!”安辰瞪大了眼睛,由衷赞叹:“苏文轩这小子厉害啊。”
“休要胡言。”
林眠因脸上落下未久的红云再度飘了上来。
“果儿既已嫁作他人妇,生儿育女本也是……分内之事。”
林眠因言语苦涩。
安辰想到这个年代女子的命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嫁人之后就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侍奉公婆。像林眠果这样婆家条件还算不错的,不用做家务,公婆年轻,孩子也有奶娘在管,可不就只剩下生儿育女这一件事可做了?
安辰心头泛上一丝不忍和难过,再想起那丫头咄咄逼人的脸,竟然也不像之前那般觉得碍眼了。
“让着她就是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再说了,娘子吩咐,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
话落又凑上前去:“我这么听话,有没有奖励?”
“你听话难道不是为了舅舅父子不搬出府去?”林眠因可不会被她绕进去。
“唉,”安辰叹口气,心知自己理亏。
“我吃表弟的醋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嘛。”安辰自身后将林眠因揽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你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夸别人,换谁心里也不好受啊。”
她声音中透着几分委屈,林眠因听了,心早成了绕指柔,哪里还能说得出一分重话来,软声回道:“我与他不过今日才见面,也是因着你的缘故。这样的醋也要吃,怕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那阿因你说你是不是最爱我,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人?”
“你说呢?”
“我要听你说。”
林眠因回身,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胸前听她沉稳的心跳,嘴角笑意温柔,轻声道:“是,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
未挑的灯芯垂下头来,明亮的烛火渐渐昏黄。安辰心里的火却愈见升腾。
“苏文轩那小子这般努力,咱们也不可落人于后呀,”安辰垂下头去在林眠因耳畔呓语,引来一阵轻笑:“怎得,你亦想为我生儿育女吗?”
“此事由不得我想,旁的事却可以。”
安辰将林眠因打横抱起:“春宵苦短,娘子,咱们不可荒废了。”
沉重的灯芯再也撑不住挂满灯花的身体,歪歪扭扭倒进了灯油里,烛火“啪”一声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