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贺思钧在耳边叫他,纪羽轻轻地嗯了一声,又想起来:“说了不要被发现了。”
哪有叫哥哥小名的?
“没关系,他们出去散步了,听不见。”
“走了?”纪羽抬起脑袋,视线和贺思钧黑黢黢的眼珠对上,贺思钧:“嗯。”
纪羽咳嗽两声:“那我们来算算账吧。”
贺思钧又:“嗯。”
“不许嗯,你从现在开始就只能对我说好的,知道了,我懂了。”
贺思钧重新说:“好的,我懂了。”
听起来好像更怪了,但纪羽决定暂时先这样,他没力气乱动,也怕又来一场抽筋,反正坐在贺思钧身上也不影响他的发挥。
“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纪羽直接道。
贺思钧落在他身后的手臂紧了紧,问:“小羽觉得我有问题吗?”
纪羽:“有。”
贺思钧的眼睛有一瞬晦暗,却很快答应下来:“好,等你好了,我去预约挂号。”
很听话,纪羽给了他安慰:“我不是说你和纪律一样不正常,我就是想,你是不是有点阴影,你看着我的脸说话。”
纪羽冰凉柔软的手掌托起他的男人的脸,手心不大,但手指很长,几根指头上还有茧。在脸上滑过先是顺滑,指尖触及时的酥痒像是调情的逗留。
此时只有像云一样的绵软,轻轻地捧起,贺思钧自觉地发力,却被纪羽扯了一把耳朵,“干嘛那么紧张。”
纪羽眉头疑惑地蹙起,眼睛上翘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很有精神,但脸和唇都是淡色的,如纸般脆弱。
“你亲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因为那不一样。贺思钧没有说出口。
“你害怕我吗,”纪羽说,“怕我不小心死掉?”
贺思钧的眼神一瞬间凌厉:“你已经治好了。”
“在你心里好像还没有,是因为你走的时候我还在医院里吗,你不知道我好得有多快吧。”
纪羽有点得意:“我只在隔离仓里待了一个多月就出来了,你知道如果情况不好,可能会在里面待两个月吧,医生说我是治疗结束最早的。”
当然是最早的,因为爱山医院隔离仓里只住了纪羽一个患者。
“很厉害。”贺思钧说。
“当然。”纪羽拉着他的手去碰自己的胸口,从心脏的左侧慢慢向外移,“你不是都抱我很多次了吗,你看,这里的管子都拆了,也就刚塞进去的时候痛,后来我都没感觉了。”
贺思钧还记得纪羽和他说置管时扭起来的眉头,玻璃冰凉的触感,朦胧的白雾。
有时候贺思钧会怀疑这份记忆的真实性,会不会纪羽没有和他说话,他躺在那张病床上,闭着眼睛,没有向他瞥来一眼,没有和他说话,也没有呼吸和心跳。
这种想象是残忍的,不是对他自己而言,而是他好像在脑海里把纪羽杀害了一遍。
纪羽真的好起来了吗,之前的夏天,纪羽也病了,呼吸微弱,后来呢,后来好像是好了,但如果都好了,又怎么还会在病房里。
他没有亲眼看到,也不能确认消息的真假,沙漠里偶尔有海市蜃楼,其实很罕见,但很多人都说见过。海市蜃楼是真实存在的投影,但幻觉是空中楼阁。大脑是会骗人的。
眼睛也会。
纪羽在他面前,和他说话,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待他。明明他犯下了很多错,自以为是的让步是为纪羽好,还是他被隐秘的深藏的担忧占据而不断地后退,离纪羽更加遥远?
“你要说话啊。”幻想的纪羽在和他说话,空荡的领口下清瘦的脊背一览无余。
嘴唇传来刺痛,还有小动物般轻轻的舔舐。
“你再走神就不亲了。”
贺思钧俯身加深了这个吻,铁锈味在喉舌间蔓延。
甜的,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小鸡也是伟大的引导型恋人(不
第1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