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眼睛一亮,刚要磕头谢恩,就又听到贵客悠悠道:
“可若是天亮之前办不妥……”
兰姑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那奴婢……奴婢甘愿受罚。”
“很好。”
帘幕里再没有其他动静,那位贵客已转身去了后室。
兰姑心里一松,险些一屁股瘫坐在地。
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摸了摸发软的双腿,瞥了眼莲花台上还在喘气的陆离,眼神复杂。
一个连阳物都不能勃起的废物,真是害苦了自己!
兰姑恨得牙痒痒,这时随侍的婢女鹿呦呦靠近过来,满脸惶恐地问:“姑姑,这下该如何是好?”
兰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想办法给这位爷治病呗!咱偌大的青楼,每日接待的客人成百上千,哪天没遇到几个有隐疾的,楼里什么好药没有?”
“可是姑姑,照奴婢看,素玉姑娘的隐疾只怕没那么简单。”
“哦?”
鹿呦呦眼珠一转,小声道:“姑姑的玉肉烧何其厉害?连那些仙子花魁都受不住,寻常妓女若是抹了,只怕连屄都能热得融化了。哪怕是再短小无能的客人,塞进去后都能一柱擎天,铁枪不倒。而咱这位素玉姑娘既是个带把的,想必也该吃的进去才是。可姑姑你瞧,那玉肉烧只是让她自个饥渴难耐,底下的阳具却分明没有反应。”
兰姑定眼去瞧,果然见陆离双眼迷离,可那根肉棒却偏偏无力地耷拉着,不由恼道:“这人妖本就是个不男不女的,身子异于常人,春药自然奈何不了她!”
鹿呦呦顺着她的话道:“姑姑所言极是,既然她非同凡人,那春药自然起不了多少作用,更何况她还是个有修为的,和寻常的妓女不一样。”
兰姑这时已经回过味来,凤眼微眯,“你是说,仙家的病,得用仙家的法子来治?”
鹿呦呦连忙低眉顺眼地讨好道:“姑姑足智多谋。”
兰姑暗自琢磨,心里渐渐有了计策。
这世间阳痿之人,无非三类,要么是天生有缺,要么是物伤己身,要么是心关难过。
而修行之人早已练气,所谓练气,练的是先天真气,亦是自然灵气。
先天真气承自父母,藏于丹田,可补先天之憾、填肉身之缺;自然灵气取之于天地,融于经脉,能润脏腑之损、疗器物之伤。
换而言之,先天有缺者必不可能踏入修行之途,修行之人也绝无可能先天有缺。
因此兰姑以此反推,判断陆离的隐疾必然不是天生,大概率和那位薛药师叫她修行的邪法有关。
改阳换阴本就有悖天理人伦,行气冲突而引发隐疾,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可兰姑一连请了数位修为高深的护法客卿前来,任由他们如何查探陆离的身体,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陆离已从欲火中恢复了些许神智,底下虽然又酸又痒,可好歹有了些断断续续的思绪。
我这是在那个池南苑的客人那了?
该死,连有没有被人操过都不知道。
陆离艰难地睁着眼睛,视线模糊得厉害,烛光在眼前晃成一片晕染的金红,鼻腔里依然萦绕着脂粉香,只是比先前更清晰了些。
这时她才留意到自己的嘴里塞得严严实实,连忙用舌尖顶了半响,这才将那颗夜明珠吐了出来。
陆离挣扎着想要坐起,但下一刻紧缚的金链瞬间将她困在原地。
她无奈下扫了一圈四周,见几个衣着素雅的男女正围在自己身边指指点点,眼神里带着好奇、审视,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兰姑站在旁边,眼神难掩焦急。
只见有位黑袍老者一边捋着须子,一边淡淡道:
“道友之见亦是老夫之见,天下功法浩如烟海,可万法不离其宗,练气筑基之辈,大多走的是行气走穴之道。可此人的体内虽有打通穴道、冲击经脉的痕迹,但大势上却孤注一掷地只存着养气的道行。依老夫看,此等炼法,不似练气,倒像是个……”
“炉鼎?”一旁的青衣道人见他皱眉思忖,试探道。
“对!就是炉鼎!”黑袍老者眉头一展,朝那青衣道人拱了拱手,后者含笑回礼,又听老者道,“还得是道友见识广博,老夫先前所想就是炉鼎!这邪法真个是神奇莫名,实乃老夫平生罕见。我等正道莫不是修身锻骨、行气炼心,正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可此人所修功法,只顾着修体内一股阴阳之气,皮囊心性全都抛到一旁,这不是炉鼎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