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的脸部神经抽搐得太厉害,文长忍不住问我:“很难看么?”
那倒不是,镜子里一张白皙的瓜子脸,明眸皓齿、柳眉樱唇,即使再挑剔的人都不会说难看。
“那是太好看了?”所以才惊艳到抽搐?
“比这张脸更好看的脸虽说不多,可从小到大我还是见过一些的。”我勉强压制即将爆发的火气,对文长笑脸相迎。
文长问:“到底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不大喜欢这副样子。”现在他总算知道我的笑脸是要爆发的信号。
当然不喜欢!怎么可能喜欢?没有人会喜欢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况且这张脸的主人差点害死我!虽然我说过勉强接受她的理由,但并不代表我咽下了这口恶气。
没错,文长什么脸不好弄,偏偏给了我一张缕娘的脸!我有这么老吗?
对此文长的解释是他没办法凭空想象一张脸,所以只能照搬别人的。又因为从小到大他见过的人不多,能记住相貌的更少,缕娘已经是所有他记得的女人里最漂亮的一个。
而且即使老一点也无所谓,风韵犹存的缕娘比秦楼楚馆里许多年轻丫头美丽得多。更何况易容成缕娘可以直接借用她的身家背景,不需要捏造假身份就不容易露马脚。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其实是二十不到的小姑娘改扮的。
总之按照文长的说法这是一张很完美的脸。
“现在只要提起缕娘我就一肚子怨气。”我告诉文长,“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我就不能照镜子了。”
“为什么?”
“我怕忍不住对着镜子一拳打过去。”
文长抓住我的手:“哎呀那可不行,镜子会碎的。”
我以为他至少能关心一下我的拳头,没想到连一块镜子都比我重要。
于是我彻底爆发!
下楼的时候清雕正拿了根牙签剔牙。我头一次看到有人剔牙也能剔出优雅的气质。可惜他的优雅在看到我的脸时劈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如果我不是看着你们上楼的,我真的会以为是缕娘本人。”这算对文长手艺的最高评价。
请给我一炷香时间迎风liu泪。这是什么人生啊!
“文长呢?”
“瘫在床上一时半刻起不来的。”我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哼、有胆子把我弄成这副德行就要承担后果。
我自认没有清雕棘手,不过辣手摧花的本事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不要跟我说怜香惜玉,我不是君子。”看到清雕勾起嘴角,我连忙端出文长妹妹的身份,“他是我哥,我们家的家事闲人莫问。”到底是假的,我心虚啊。
“下不为例。我的人只能我来欺负。”
你的人?“什么叫你的人?”难道他们真的……我要晕过去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的小厮。”我又活过来了。
“是、是、是,清雕大爷!”
文长还是一瘸一拐地下楼来了,其实我没怎么修理他。我是想赏他几拳头几巴掌的,可是他在逃的时候撞到凳子结果成了现在的孱弱样子。
清雕不禁皱眉:“莫离儿你出手太不知轻重了。”
听听这话说的,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能对天山怪侠的徒弟做什么?好像他一身的伤全是拜我所赐一样。
“是我自己不好,又撞到凳子。”说起来他好像和凳子有缘,不是扭到腰就是撞到腿。“什么时候去念忘山庄?”
“明天。”
不会吧?清雕肯定没经验,武林大会召开当天最无聊了,无非是介绍这派的掌门那派的头目,还有方丈、道长、师太、帮主、舵主、堂主、宫主、岛主、洞主和一些被冠以“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实际上鲜为人知的独行侠。
原则上武林大会只邀请所谓的正道人士,不过还是会有很多绿林好汉来凑热闹。当然也有闹场的人,到时候免不了刀剑相争。那一般是后几天的小过场。
“第一天不好玩,都是五湖四海的前辈高人到场,然后大家叽里咕噜的聊天,再稀里哗啦的吃饭,真的一点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