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匕首精准地没入云关索腹中。
云关索双目圆瞪,低头看着刺入身体的利刃,又难以置信地望向近在咫尺的荀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缓缓倒了下去。
“索儿!”云耕见状彻底癫狂,不顾一切地扑向荀风。
云彻明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
云耕也倒下了,和云关索遥遥相望。
“清遥,我……”荀风想说什么,眼前忽然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力竭倒地。
云彻明大惊失色,心脏霎时间跳飞快,胸腔内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这股恐惧化作巨大的力量,他半搂着荀风,用冰凉的唇瓣触摸荀风冰凉的面颊。
荀风双眼紧闭,云彻明手中一片粘腻鲜血。
云彻明无法抑制地咳嗽起来。
第30章霍焚川和白景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怜惜……
顾彦鐤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每每闭眼脑中便浮现白景火光下暧昧的一笑。
难不成白景就是霍焚川?
可他们长得不一样。
但白景不是霍焚川,为何对他笑?
思绪翻搅,闷火愈烧愈旺,他顾彦鐤哪样不是出类拔萃!没成想竟折在小小的骗子身上!
“荒谬。”顾彦鐤吐出一口浊气,喉间却仍哽塞,气短,闭了闭眼,起身去书案,提笔蘸墨,力透纸背地写下去,墨迹淋漓,一字一字,暂压住了心头翻涌。一连写了大半个时辰,心里稍稍平静。
放下笔,不期然看见桌上的笔架,刚安定下来的情绪又腾一下翻涌,这是霍焚川送他的。
霍焚川其人,人畜无害,天真孤怜,刚开始他十分瞧不上他,霍焚川说十句自己能回上一句就够他高兴的了。
“可恨。”顾彦鐤抓起笔架欲砸,腕骨悬在半空,却终是缓缓放下,转念一想,笔架何辜?该死的另有其人。
顾彦鐤唤道:“刀柳。”
“属下在。”黑影悄无声息落入书房。
“云家仍闭门谢客?”
“是。但昨夜有马车漏夜出府,往城外庄子去了。”
“车内何人?去往何处?”顾彦鐤指节轻叩案面。
“线报称,是云彻明与白景同行。”
顾彦鐤皱了眉头:“漏夜前去?古怪。”
“备马,去云府。”
顾彦鐤策马前往云府,碧空如洗,暖风拂过,带来不知名野花的甜香和远处市井的隐约喧嚣,一切都透着太平盛世的慵懒与安宁。
这过分熟悉的明媚,他恍惚看见,某个同样晴朗的日子,霍焚川抱着一坛新沽的梨花白,斜倚在树下等他。
他笑得眼眉弯弯,眸色被日光映得极浅,里头盛着几乎要溢出来的、独对他的热切:“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顾彦鐤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日霍焚川衣衫上熏的极淡的杜若冷香。风过处,头顶树叶沙沙作响,眼前空余枝干苍劲,树下再无那人踪影。
日光依旧灼灼,顾彦鐤心底一阵发寒。
骗子,骗他喝醉一走了之!
云府大门未开,刀柳砰砰敲门:“知府大人到——”
白奇梅骤闻知府大人亲临心中一紧,忙去迎接,顾彦鐤大手一挥免了她行礼,宛若主人般登堂入室,行至前院,环视四周,自然而然问道:“白景呢。”
“景儿和彻明去庄子了。”白奇梅略感奇怪,但仍老实回答。
顾彦鐤点点头,率先落座,端起丫鬟上的茶,见白奇梅拘谨站着,招呼她道:“夫人坐。”
“嗳,多谢大人。”白奇梅忐忑地坐下,“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