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说完之后,顾夫人脸色当即就变了,她强撑著客气道:“多谢孟夫郎援手,是我大意了。”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孟晚和顾枳茹打了个招呼,便叫上蚩羽一起离开顾家暂时落脚的院子。
他们才离开不久,院子里就跑出去几个丫鬟小廝,有的跑男客那边,有的去梅林找人。
顾枳茹一个小姑娘看不懂的事,她娘能分辨的明白,今天来梅林赏的人格外多,而且世家大族颇多。若不是孟晚他们碰巧赶上,没让更多人注意到竹林那边,顾枳茹被苏瑾纠缠的样子定会被人看到。
清流世家本来就规矩多,顾枳茹已经被退过一次亲了,又出了这种事情,顾家为了家里未嫁女娘小哥儿的名声和顏面,也定要將顾枳茹嫁出去。
招不在新旧,有用就行。
苏瑾不像是安分的,他敢跟上来,定是手里还攥著其他底牌。
晌午孟晚他们回护国寺用素斋的时候,已经不见顾家人的身影了,想必是匆匆下山回家了。
斋饭没吃饱,午后下山回程的路上他们又在外面吃了餛飩和烧饼。
孟晚坐在宋亭舟身边陪他吃餛飩,他其实不太饿,车上备了很多小零嘴,给了顾枳茹一包,他也还有很多。
“三十那天的宫宴是不是不能带家眷?”孟晚把自己碗里的餛飩都夹给宋亭舟,慢悠悠地舀著餛飩汤喝。
宋亭舟几乎一口一个,他吃饱了便用帕子擦了擦唇角,“不带,还是依照往常的惯例,正旦宴誥命们再入宫。”
“那岂不是就我和阿砚守夜?”孟晚老大不乐意,习惯了热热闹闹地过年,再回到冷冷清清,谁也习惯不了。
宋亭舟將铜板放在桌上,勾起孟晚放在桌上的一只手,唇边泛起笑意,“只有今年陛下登基才在三十午时宴请百官,往后若无大事应当是没有的,且应该耽搁不到晚上,能赶回家和你们吃团圆饭。”
这样倒是还能接受,正旦宴入宫是誥命们的荣耀,小官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但孟晚却只觉得遭罪。
他们回家后就按照说好的派僕人去葛家传话,两家约好了明早去沐泉庄玩。
聂知遥那边就没有孟晚这么悠閒了,因为时间紧,盲目开店也不见得能一下子就將娃娃卖火,聂知遥费力在城南三重城找了一间位置尚可的铺子,因为年前便要铺货,只能找了坊里已经休假的小工帮忙。
城南与坊所在的城北正好一南一北,坊留了几个小工盯著倒座房那里,有人来零买也卖,小贩来批售也可以。
城南的铺子则是认真修整过了,连招牌都是聂知遥找孟晚画的,憨態可掬的各式各样的娃娃抱著大字,招牌名字就叫“娃娃”。
孟晚已经將前路铺好,后头就可以放心地交给聂知遥忙活,亲兄弟明算帐,牵扯到利益,哪怕在孟晚眼里不多,聂知遥也不可能坐享其成,不然不就成了孟晚给他送钱了吗?
顾家的事孟晚没有刻意打听后续,从沐泉庄回来后宋家就开始收到各地回的年礼,远比他送出去的多得多。
家里的仓库放不下,只能加急找人往后又扩了一排房子充当仓库,顺便將楚辞住的东院也给修整修整,多给建了个小厨房,往后给楚辞和阿寻住,小两口用著也方便。
其实孟晚也不是一定要两个儿子都和他住一起,但是时代如此,真给小辞买了套宅子叫他和阿寻分出去,外面指不定怎么议论。再说常金喜欢热闹,还指望抱重孙子,也不可能让小辞他们单独住。
这会儿讲究小哥儿和女娘婚后不在娘家过年,楚辞和阿寻的情况特殊,回京才算正经成亲,也不好总在苗家逗留,年前便开始出发往盛京走了,年后回来就要直接成亲。
孟晚很久便开始筹备昏礼要用的东西了,还有他家要宴请的宾客也要提前告知,零零散散还有的忙,幸亏身边有黄叶帮他,坊那头又有聂知遥盯著。
饶是如此,这个年也是他过得最匆忙潦草的。
“阿爹,我爹什么时辰才能回来啊?”阿砚托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