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是谁啊?说的位置都这么具体,不会是真的吧?”
刹那间,弟子们的议论声炸开了锅。
程谦义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哪儿来的神童,竟然知道他贴身藏的秘籍。
他去年因为用一些邪路练《归元真解》,导致走火入魔,功力尽失。
在这个以强者论的武林,他一个堂堂副宗主,竟然没有了武功,说出去如何服众。
同时他最大的依靠——养女极,也因为越来越不服管,被他下了毒,逃出宗门,下落不明。
怕别的内门弟子如云吉一般练成《归元真解》后,察觉到他功力尽失的秘密,他这才将这秘籍藏了起来,并赖给了被他下毒又失踪的极。
所以眼下,他是不可能让一个丫头揭自己底的。
程谦义,唇角一挑,笑意阴冷:“黄口小儿,离远一点,免得被误伤。”
不正面回应,便是最好的敷衍。
“糟老头坏得很,你有本事把外衣脱了啊,然后撕开胸口那个缝的如手掌大般的棕色口袋,让我们确认一下啊!”霍如随口又增加了一些胡诌的细节。
她方才只用探视镜看到了这个叫程谦义的糟老头身上有这个书,旁边还贴心地给了解释以及所在位置。
至于什么颜色的口袋,多大的口袋,都是她瞎编的。
但细节越多,可信度越高,越能利用众多弟子,反逼糟老头,给云吉争取时间。
她非常清楚,刚才程谦义给云吉扣的四顶帽子,只要有一个帽子坐实伪造,那么剩下三个哪怕是真的,在眼下,也失去了可信度。
最重要的是,方才的观察让她确信,这群跟着这个老头子来的天衍宗弟子,大多都对云吉有感情,无论是敬还是畏,表现出来的,都是不敢下狠手。
他们收手,缺的,只是一个理由。
果然,弟子们的神色开始动摇,眼神纷纷复杂起来。
“副宗主的内衣,啥时候有棕色口袋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似乎是在帮程谦义说话,可很快,话锋一转,“就撕开给她看看,让小丫头死心!”
闻言,程谦义眼底掠过一抹杀机,但面上依旧镇定,笑道:“你这丫头,也是如方才那小子一样,替你们娘争取时间的对吧?”
他收到消息,极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个云吉的身份,还养了一双儿女。
只是他没想到,那么点大的小孩儿,竟然有胆,替一个相处不过一年多的陌生人出头。
这话一出,方才已经停手的众人,又有些害怕地重新拿起了武器,对向了云吉。
霍如心跳如擂鼓,手心全是冷汗,却仍直直盯着他,不愿退半步。
这糟老头,工于心计,难怪娘会被他欺负。
霍如这边还在琢磨下一步,忽然——
“唰!”
一阵疾风划过,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程谦义胸口衣襟骤然裂开,布料翻卷。
“嗤啦!”
他脸色一变,立刻抬手遮掩,却晚了一步。随着破口,一本薄册“啪嗒”落地,火光照亮书脊上的四个字——
《归元真解》。
全场死寂。
几十双眼睛齐齐盯住那册子,空气像被扯紧的弓弦。方才还犹疑的怀疑,此刻被实证击穿。
“真的是《归元真解》!”
“真的在副宗主身上?!”
“他说不是极宗主毁掉的吗……”
“那其他罪状,是不是也是栽赃?!”
“对!极宗主对我们都留了手,她怎么可能杀同宗!”
议论声如潮水炸开,阵脚顿时松动。
有人已按下了刀,迟疑不前;有人面露不忍,眼神中闪过挣扎;甚至有内门弟子,低声对同伴嘀咕:“我早就觉得奇怪,若她真叛宗,今日只怕已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