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大门“吱呀”一响,史神医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云姑娘,那虎骨我来取了。”
云吉转身回房,不一会儿,从房间里出来,一手拎着巨大的虎骨,一手拎着一坛酒。
史神医见状,笑笑道:“云姑娘这力气,是真的大啊。”
云吉并不回应,将虎骨递给了史神医,又将酒坛放在了桌上,问道:“你这次的药酒,还要泡多久才出味道?”
史神医对着虎骨连连称奇,闻言,眉头一皱,上前揭开酒坛的一个小口子,凑近一闻,眉头皱得更深了。
“果然被勾兑过了。”他低声道,“我那药酒都是药跟酒按比例调好的,不需要久泡……这坛,比例不对,酒多了。”
云吉一愣,下意识地喃喃问道:“……这新添的酒不是沈意从你那儿取的么?”
沈意见状,赶紧破门而入,抢先解释道:“当然是!我昨天去铁匠铺的时候,史神医给我的,对吧?”
史神医看了眼沈意,低头笑了笑,最终还是附和地说道:“沈小公子确实昨日在我那里取了些药酒。”
跟在沈意身后的霍如,盯着他有些慌张的眼神,神情严肃。
“那这酒为何?”云吉看向史神医,追问道。
“或许是天气潮湿,酒被稀释了。”史神医无奈,只能随口胡诌一个。
沈意:“……”
“原来如此。”云吉却恍然大悟般说道,“这几日确实比前些时候雨水多了些。”
沈意:“……”这也太好骗了吧,要不是内力无敌,早就被天衍宗那群老狐狸吃干抹尽了吧?
云吉身旁的霍如,却冷笑道:“是啊,雨水多,有些耗子的手脚也不干净了。”
说完,狠狠瞪了沈意一眼,转身回屋关门。
沈意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完了,他在如儿那里,露馅了。
*
沈意已经十五个时辰没和霍如说上话了。
不,是她一句都没理他。
不管是晚饭桌上小心递过去的鸡腿,还是早上腌制果干时顺手递的蒲扇——全被她视若无睹。
她不是故意找茬,而是把他当成空气。
那种无声的冷淡,比当初被全天下人唾弃还让他觉得可怕。
“……不就是小小算计了一下人么?至于这么生气么?”沈意低声喃喃,趴在窗边望着西厢那间小屋,脸贴得几乎把窗棂磨出个坑来。
“我都已经收敛了,也暗示了歉意,怎么还不肯理我?”
月色凉凉,虫鸣唧唧。他咬了咬牙,终究忍不住,翻身跳下院墙,猫着腰摸向她窗下。
他想得很美:推窗而入,在她床边坐一坐,说点“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之类的……就能获得原谅。
可他刚伸出手,手指还没碰到窗棂,一道极冷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
“沈意?”
他僵住,转头。
云吉站在不远处的回廊,手里抱着一个枕头,身上披着半开的外袍,发散着刚醒的困意和明显的不耐。
“你半夜不睡觉,来如儿窗下干什么?”
沈意心一横,扯出个笑:“闹别扭了……想道个歉。”
“道歉都需要破窗而入,难怪如儿不想搭理你。”云吉眯起眼,脚步已经往这边逼近,“如儿不想理你,你还非要凑过去,那我来替她收拾收拾你。”
沈意退了一步:“不是,我……”
“正好,你也好几日没跟我去晨练了,让我试试——”
“娘!”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