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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结婚了。新娘说,要来神庙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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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孩子出生了。她第一声哭,很响亮。”
这些明信片被钉在面馆的墙上,层层叠叠,像一面由时间砌成的碑。
陆维老了,背有点驼,动作也慢。但他依旧每天开门,煮面,记日记。
有一天,小莫问他:“老板,你说她现在在哪儿?”
陆维正低头切葱,闻言手一顿,葱花落进碗里,像一场微型的雪。
“她在哪儿?”他重复一遍,笑了笑,“在每一碗没被吃掉的面里,在每一个敢说‘我今天很开心’的人心里,在每一次你以为没人听,却还是说了出口的感谢里。”
他把面端给小莫,又补了一句:
“她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
她就在‘今天’这两个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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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别问她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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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你自己,今天有没有好好活着。”
小莫低头吃面,热气模糊了眼睛。
他没说,其实他昨晚梦见了她。
她站在神庙前,穿着旧斗篷,抱着那本无字之书,冲他眨了眨眼,然后轻轻撕下一页,折成纸鹤,放飞。
纸鹤飞过小镇,掠过面馆,穿过风铃,最终沉入深渊。
而在那扇千丈巨门之前,光柱微微一颤,书页上浮现最后一行字:
>“检测到新型情感信号:
>‘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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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准中……”
>“接受。”
>“欢迎回家。”
她依旧没有睁眼。
但这一次,她将书轻轻放下,抬手接住了那只从人间飞来的纸鹤。
它在她掌心化作一点暖光,缓缓融入胸口。
光柱骤然明亮,如同朝阳初升。
门上的符文不再只是闪烁,而是开始呼吸般的律动,藤蔓纹路延伸至虚空,仿佛在重新编织世界的脉络。
而在白苔镇,神庙前的草地上,清晨的露珠滚落,滴入泥土。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