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台大人的心思,学生心里清楚,其实学生还知道,许多人想要找上我,他们的目的,学生同样清楚,不过是看重周家与节度府的仇恨。”
“难道不是?”
魏照感到可笑,他从周温身上思考感受不到愤怒。
“抚台大人可知薛家小姐?”周温没有生气,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起了薛家。
魏照微微点头。
周温嘆道:“薛家的生意,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薛家小姐插手,可她不但插手了,反而全部管了起来,最近甚至说要把永信票行拆分出去,股份拿去竞拍。”
“那又如何?”
魏照不置可否。
周温不急不慢,详细解释:“永信票行是薛家的,毋庸置疑。薛家小姐如此败家,难道薛家人不管吗?”
魏照皱起眉头,此事细究的话,的確有问题。
“永信票行的成立,短短几年如此规模,是因为商人们都需要他,包括我们周家也能得利。而永信票行的分股也是,如果永信票行背后的势力越多,岂不是越不可倒?而且谁都能分一杯羹,那么谁会不支持呢?”
“无论是外部的商人,还是他们自个內部的管事们,大家都支持薛家小姐,那么薛家就能由她说的算。”
周温认为魏照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安静了片刻。
魏照深深的看了眼周温。
周温点了点头,“周家是聚眾昌最大的股东,但是从同行到下面的管事们,没有一个人希望商行乱来,更喜欢商行全力经营聚眾昌,如果周家不这么做,很快有人会主动站出来这么做。”
“你们就不怕王信造反?”
魏照没有了办法,最后问道。
周温喝了一口茶,缓了缓心里的不安,很快想了清楚,嘆息道:“王信没有败过。”
是啊。
王信没有败过。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大同的稳定与繁华。
哪怕是京城的气氛,也完全无法追的上大同。
如果再给王信几年时间,他把整个山西搞定了,打造成第二个大同,那天下谁还能挡住他?
恐怕他的仇人都无法反对。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朝廷根本不知道王信的威胁有多大,这不是靠奏疏能说明白,让朝廷诸公惊醒。
必须要他们亲眼看一看啊。
“看来你已经有了决定”魏照起身,惋惜的嘆道。
周温没有翻脸,仍然恭敬道:“不是学生有了决定,而是下面的人共同的决定,推著学生必须走,学生只能顺势而为。”
想了想,继续说道。
“而今天下大乱,朝廷无力剿贼,更有大江南北大灾大飢,这大周江山还有多少时日,如没有王信这等人出现,大家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天下有了这等地方,多少人愿意举家舍业的来安家,抚台大人应该了解下,最近几年迁移大同的大户有多少家。”
节度府稳得很。
外面也稳得很,现在的大同,很多人都不会因为王信的决定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