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捂额又羞又悔的样子,俞一诗忍俊不禁,探头到他眼下悦声问:“樊少,吃完好吃的东西,你的心情有没有变好一点?”
樊望宇放下手掌看她,潮红未退:“什么意思?”
“其实我一直觉得,美食和爱一样能抚慰人心。”俞一诗缓缓笑道,“据说食欲是人最容易满足的欲望。所以我难过的时候,就会自己去吃些好吃的,虽然填满不了心里的空虚,但至少能填满肚子里的空虚嘛,对不对?”
樊望宇抿唇,不置可否。
“而且能让人心情变好的,还不止美食!”俞一诗一转话题,指向大王庙门前闹哄哄的人群,“你看!那边在办祈福活动,我们也去求个福袋吧!”
“祈福?”樊望宇无奈叹气,“算了,我就不去了,那些都是……喂!”
他话音未落,俞一诗早已兴致勃勃地挤进人群,然后屁颠屁颠地拿了只福袋回来。
“据说里面会有一张很灵验的福签,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我希望是金榜题名!”俞一诗期待地拆开福袋,同时好奇地问樊望宇,“樊少,你真的不去求一个吗?”
“我不求!”樊望宇没好气地拒绝,“这不就是巴纳姆效应吗?以模糊的话术让人产生认知偏差,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灵验,卖家再利用这种心理骗钱敛财,我才不会上当!”
“浪漫一点嘛,樊少。”俞一诗无所谓地笑笑,等拆开福袋,拿出纸签的她就蓦地呆滞住了,“‘早生贵子’?”
“咦?”樊望宇也像根木头般愣在了原地。
“签上说……我会和现任丈夫生两个孩子。”俞一诗讷讷地念出祈福签的内容,“然后,我们夫妻二人会恩爱和谐,长长久久,一家四口温馨和睦,福泽绵长?……”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干嘛跟你一个学生说这些!”樊望宇脸一红,急忙羞恼地骂道,“你看,我就说这种东西不准吧?肯定都是随机发放,专门骗钱的!而且为什么是现任,难道还有前任不成吗?!”
俞一诗于是呵呵一笑,随手把福签丢进垃圾桶,接着逛庙会去了。
炸肉圆、糖画、糖葫芦……
她逐摊逐摊地逛,想着要不要吃点什么,谁知正考虑入神时,脑袋顶就被某人戴上了一个红色老虎发箍。
“这是?……”
俞一诗抬眼,怔然摸了摸发箍,不懂为什么樊望宇会突然给她套这个。
“嗯,跟我想的一样。”樊望宇低头注视她,轻轻扬起嘴角,“你很适合红色,戴起来很好看。”
在与他的四目相对间,俞一诗脑袋轰的一声,脸颊烫得几乎要烧起来,红晕也从耳根一路蔓延至脖子:“谢、谢谢。”
不过话是这样说,樊望宇也没把那个发箍买下来,而是反手还给老板,继续兜着双手跟随她闲逛。俞一诗欣喜地目睹他的变化,能感觉出这位大少爷比刚来时自在得多,显然是已经适应了这边悠闲的节奏。
由此,她喜上心头,拉着樊望宇在各摊位晃荡,专心享受年节的热闹气氛。
走着走着,俞一诗忽然注意到了小吃摊前,那一大串糖葫芦:草莓颗颗红润饱满,裹上冰糖晶莹剔透,实在叫人无法不驻足垂涎。
看起来很好吃,但这一大串也太贵了……
俞一诗在心里挣扎片刻,最终选择离开。可还没走多远,樊望宇就仿佛事先预料到一般,早早买好东西过来了。
“给。”樊望宇浅笑着把糖葫芦给她,“既然想要,为什么不买呢?”
“谢谢樊少!”
俞一诗狂喜不已,刚要去拿,樊望宇却猝然把糖葫芦举了起来,导致她一下扑了个空。
“你现在还要叫我樊少吗?”
“诶?”俞一诗闻言一呆,僵住的同时,思维也陷入空白。
而樊望宇依旧高举手臂,双眉紧锁,面色绯红地凝视俞一诗,似乎正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望……”
俞一诗张了张嘴,面对他目不转睛的视线,眼瞳渐渐闪烁起无法抑制的悸动。
最终,她轻启双唇,带着满腔温软与期待,柔声唤道:
“望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