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牵着孩子的手,跟在加林身侧缓步走下船板。
港口人声鼎沸,小摊密密麻麻地在路侧排开,蔬果的清香、点心的甜气与咸湿的海风交织在一起。
许久没见到这些东西的珀尔,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身旁的夏姆洛克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脑袋左摇右晃地四处打量,稚嫩的脸上满是新奇。
这是夏姆洛克记事以来,第一次真正踏足天龙人口中的“下界”。
可眼前的景象,却与那些刻板的描述截然不同——堆叠的货物杂乱,却不污秽;往来的人们衣着简朴却整洁得体,根本不像“堕落下贱”的模样。
母子二人沉浸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连身旁加林的呼唤都没听到。
加林连唤了珀尔好几声,声音渐渐提高,最后无奈地伸手轻拍她的肩头,珀尔才猛地回过神。
“我刚刚收到消息,最近可能有不少海贼团会来香波地群岛,局势复杂,非常危险。”,加林的目光落在珀尔和她身旁的孩子身上。
珀尔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有分寸,绝不会带着夏姆洛克踏足任何危险不法的地带。
加林低头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提议:“要不你还是先跟我一起吧,待会儿处理完事情,我再陪你们四处走走……”
话未说完,看着珀尔,不解地开口:“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夏姆洛克听见父亲的声音,连忙仰起小小的脸蛋望向母亲。
他年纪尚幼,个子矮小,连母亲的脸庞都难以看清,即便勉强望见,也不一定能完全读懂母亲的眼神。
珀尔与加林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好一会儿,彼此都不肯让步。
最后还是加林先松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妥协:“那好吧,想去就去吧。”
珀尔紧绷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不过,”,加林话锋一转:“必须多带些人在身边。”
珀尔点头应允,牵着夏姆洛克柔软的小手,两人静静目送加林转身远去。
周围的随从大半跟着加林离开了,余下的人也依照吩咐,陆陆续续分散在四周
——加林答应过她,只让人远远跟着,不会打扰到她和孩子难得的独处时光。
咸湿的海风卷着发丝贴在珀尔的颊边,她的掌心裹着孩子绵柔的小手。
珀尔深吸一口气,让咸腥的海洋气息填满肺腑,心底却泛起一丝莫名的空落。
她本该带着夏姆洛克去香波地群岛最有名的游乐场尽情疯玩,去热闹的购物区把所有新奇少见的东西都买下来,一次性玩遍所有游乐设施,再把成堆的物件搬上船。
可真要迈步时,她却发现自己居然提不起半分动力。
珀尔暗自思忖,大概是在玛丽乔亚那座华贵却冰冷的金笼里待得太久,久到连对世间万物的期待与好奇,都渐渐被消磨殆尽了。
就在珀尔出神之际,掌心的小手轻轻动了动,夏姆洛克拉了拉妈妈的手,小手指向不远处一个摆满各式物件的小摊,声音里满是好奇:“妈妈,那是什么呀?”
珀尔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那摆满手工制品的小摊上,揉了揉孩子的发顶:“那里应该是卖手工制品的小摊,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夏姆洛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雀跃,拉着妈妈的手快步朝着小摊走去。
走到近前才看清,这是一个专卖玻璃制品的小摊,各式玻璃物件琳琅满目地摆在地上,有小巧玲珑的摆件,有晶莹剔透的器皿,还有形态各异的小动物造型,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