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注意到什么?”
“不一定。”她说,“但她经手过原件。如果我能调出她当时的办公记录,也许能找到扫描日志的时间戳。”
程雪阳站起身,在房间来回走了几步。“如果我们能证明那份提交给监管的合同与最初签署版不同,就能推翻‘知情参与’的指控。”
“那就不是职务犯罪。”她接道,“而是蓄意陷害。”
两人同时看向电脑。
她打开加密邮箱,翻出旧团队成员名单。小林全名林晓雯,三年前离职后去了内地一家小企业做会计。联系方式还在,但最近一次邮件回复是在半年前。
她敲了一封信,简短说明来意,问对方是否还记得当年签署合同的具体流程。
发送。
等待。
不到十分钟,回复来了。
“我记得那天下午三点左右,你和陆总先签字,然后任总过来补签。我收走文件去扫描,回来时看到任总一个人在会议室,说你们都走了。”
她盯着这句话。
心跳又开始加速。
记忆再次浮现。
那天她签完字就离开了。陆明川走在前面,脚步急。她叫了他一声,他没回头。她以为他是累了。
可现在回想,他根本没等她。
画面切换。
她看见自己走出门的瞬间,任远舟站在窗边打电话。嘴型在动,说的是:“换掉第三页。”
然后他挂断,把一份纸放进打印机。
正是那份合同。
她猛然坐直。
“我知道了。”她说,“他们不是事后修改。是在当场重印的。小林扫描的,已经是改过的版本。”
程雪阳立刻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原始合同只存在了不到十分钟?签完就被替换了?”
“对。”她说,“他们算准了时间差。我签字后直接离开,陆明川故意引开我注意力,任远舟趁机换文件。”
“所以唯一见过原始合同的人,只有小林?”
“还有一个。”她说,“打印室的设备。”
“你是说……后台记录?”
“每台公司打印机都有日志。”她说,“记录谁在什么时候打了什么文件。包括页数、份数、双面单面这些细节。”
“如果原始合同被打过,系统就有痕迹。”
“但它后来肯定被清除了。”她说,“不过……有一种情况清除不了。”
“什么?”
“自动备份。”她说,“我们公司的打印系统连着云端灾备服务器,每天凌晨同步一次数据。就算本地日志被删,前一天的记录还会留在远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