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走下楼梯。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她知道他会输?”
“她不确定。”程雪阳说,“但她知道他撑不了太久。陆明川出庭作证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审计报告、股东诉讼、媒体曝光。她算准了节奏——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动手,才能全身而退。”
“她连女儿的移民手续都办好了。”沈知微说。
“上周就办完了。”程雪阳说,“母女俩的签证都在有效期内,随时可以飞走。她甚至提前卖掉了纽约公寓,资金全部转成数字资产。”
沈知微停下。
她站在二楼平台,抬头看上方的玻璃顶棚。
光从那里洒下来,照在她脸上。
“她一直都知道。”她说。
“知道什么?”
“他知道她会背叛他。”她说,“但他还是让她管钱。他以为她离不开他的地位,离不开这场婚姻带来的资源。他忘了她也是个玩家。”
程雪阳没说话。
沈知微转身,继续往下走。
“她留下痕迹了吗?”
“有。”他说,“最后一笔转账完成后的三分钟,系统记录到一次本地导出操作。她把整个交易日志备份到了U盘。虽然设备已经销毁,但服务器日志还在。国际刑警如果想追,这条线足够他们立案。”
“我们不交给他们。”
“我知道。”他说,“你还想再等等。”
她走出大楼。
外面风很大,吹起她的衣角。她抬手按住额前的发丝,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程雪阳跟在后面。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他问。
“还不确定。”她说,“但现在我们知道她做了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做。下一步要看她会不会再动。如果她开始清理其他资产,那就是信号。”
“你是说,她在等最后一击?”
“可能。”她说,“也可能她已经在路上了。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带走了多少。”
程雪阳把平板收进包里。
“我会继续盯住那几个备用通道。她还有两个未激活的瑞士账户,一个在列支敦士登的保险箱系统。只要她再碰一次,我们就能锁定全部路径。”
沈知微拉开车门。
她坐进驾驶座,手放在方向盘上。
车内很安静。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
怀表还在那里。表盖合着,表面有些磨损。她记得母亲最后一次戴它时的样子——躺在病床上,手指轻轻摩挲表壳,一句话也没说。
她发动车子。
引擎声响起。
程雪阳站在车外,弯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