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是,接应的人是谁。”程雪阳合上电脑,“我们有了路径,有了时间,有了物理接触证据。缺的是动机连接。”
沈知微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街道安静。一辆快递车缓缓驶过,停下卸货。工人搬着箱子进出商铺。
她忽然想起什么。
三年前,她还在基金公司的时候,有一次财务系统升级。供应商派来技术员调试后台,待了整整两天。那人话不多,总是低着头工作。临走前,他留下一张名片,说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
后来系统确实出了问题。
一笔跨境支付被延迟了四十八小时。
当时她没在意,以为是银行流程。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刚好是任远舟开始转移资产的节点。
“你记得上次查到的外包公司名字吗?”她转身问。
程雪阳重新打开文档。
“叫‘恒信运维’。注册地在深圳,法人代表是个空壳人头。但实际运营团队分布在三个城市,包括上海和杭州。”
沈知微点头。
“查一下他们近三年的服务记录。特别是金融类客户。”
“我已经在做了。”程雪阳说,“初步筛出来十二家机构。其中有两家私募基金,一家信托公司,还有一家是医疗数据平台。”
“医疗?”她问。
“对。就是顾南舟所在的仁济数字医疗。”
沈知微脚步一顿。
心跳再次加快。
画面浮现。
医院地下二层,服务器机房。灯光冷白。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站在主机柜前,手里拿着检测仪。他弯腰检查接口,动作熟练。忽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插进侧面端口。
设备亮起蓝光。
几秒后熄灭。
他拔出来,收进口袋。
转身离开时,他抬头看了眼摄像头。
眼神平静,没有躲闪。
画面消失。
沈知微扶住窗框。
“怎么了?”程雪阳问。
“我见过这个人。”她说,“在母亲住院期间。他是定期来做系统维护的技术员。”
程雪阳立刻打开搜索页面。
输入关键词组合:恒信运维+仁济医疗+维护记录。
结果跳出来一份名单。
最近一次□□日期是三个月前。
执行人姓名:周正。
身份证号被隐藏,但附有一张现场签到照片。
照片里,男人穿着深蓝色工装,戴着工牌。脸很普通,眉毛略浓。右手拿着检测笔,左手插在裤兜里。
沈知微盯着他的手。
那只手的虎口位置,有一道细长的旧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