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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那是叶穿林新发来的消息。

「今天晚上就算了吧，我和陶冉然之前约好了，要一块吃饭（鬼脸）」

陶冉然，又是陶冉然，老是陶冉然。

咚咚咚咚……何妨的食指指尖敲打着桌面，细微而沉闷的声响，充斥了整间办公室。

突然，手指停住，悬在了桌面之上。

何妨拿起手机，回复：「好的（OK）」

消息已发送，何妨放下手机，起身出了办公室。

隐秘的脚步声沿着办公桌之间的过道蔓延，倏忽，本就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何妨垂眸看向工位。

陶冉然的工位被布置得很温馨。桌边的笔筒是小黄鸭样式的，鸭子的脑袋开了一个瓢，里头放着各式各样的画笔。笔筒旁边的隔板上贴着五颜六色的便利贴，每一张素色便利贴上，都写着圆滚滚的字，有些字旁边还画上了可爱的表情。

桌前是一个小粉猪抱枕，陶冉然的脑袋枕在小粉猪抱枕上，手里握着鼠标。鼠标轻柔地游走，利索又流畅，寥寥几下，电脑的屏幕上就勾勒出了衣服的轮廓。

差点被陶冉然的不正经样给唬住了，虽然经常迟到，但工作效率和质量一点不差。何妨难得想起来，在十二个求职者中，陶冉然是唯一一个通过层层筛选的入职者。

何妨的视线黏在陶冉然桌上的小黄鸭笔筒上，冷不丁地发问：“这叶穿林给你买的？”

鼠标抖了一下，一个线条旁逸斜出。陶冉然吓得立马回头，一看是老板，脑袋开始冒虚汗了。

“不是。”陶冉然咽了一下口水，“我自个儿买的。怎么了？”

“没什么。”何妨的视线终于从小黄鸭笔筒上挪了下来。

陶冉然斜眼瞟着何妨的神情，天然的对老板的恐惧在慢慢消退。转念一想，她如今也是有人撑腰的员工了，虚汗也不冒了，整个人愈发神气。

陶冉然缓缓直起身，拿着小粉猪抱枕，散漫地挥了几下：“这个是叶子送我的。”

何妨快速地扫了一眼小粉猪抱枕，抱枕用了蛮久，一侧的线有些开了。

“谁问了。”何妨转身就走，“来一趟办公室。”

何妨转身转得太快，陶冉然没能看清他的表情。但何妨远去的背影，隐隐散发出幽怨的黑气。

叫她去办公室，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吧。陶冉然的脑袋又开始发虚汗，她手里攥紧手机，深呼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走向何妨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张谄媚的笑脸挤了进来。

“老板，找我啥事？”陶冉然蹭着步子，侧身穿过门缝，慢慢吞吞地进了办公室。

“你晚上约了和叶穿林吃饭？”何妨绕过办公桌，坐到了办公桌后。

“啊……对啊，早上约好的。”陶冉然没有搞清状况，“咋啦？”

“早上？”何妨抬眸，锐利的目光刺向陶冉然，“具体什么时候？”

不对劲，十分里有十二分不对劲。陶冉然的眼珠子轱辘了两下，忽的，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

“哎呦，我都给忘了。之前叶子来我家的时候，就约好今天一块吃饭了。”陶冉然使出了毕生的演技。

“哦？哦。这样啊。”何妨的视线从陶冉然脸上移开，“那你们早点结束。”

士可杀孰不可忍！陶冉然心一横，咬牙道：“凭啥！吃个饭都要催。”

“催？我没催啊。”何妨耸肩，两指缓缓夹起桌上的一张画稿，“啧，就是得找个人留下来，加个班。找谁好呢？”

“嘿嘿，这不是催。”陶冉然一瞬之间变了脸，标准的笑不露齿，“这是老板您对我的鞭策。我保证完成任务，早一点结束和叶女士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