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向客厅,拿起茶几上正在震动的手机。
姜晚栀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令仪”两个字。
刚才还泛着红晕的脸颊,血色微微褪去了一些。她垂下眼睫,装作不经意地转身,拿起毛巾假装擦拭洗手台上的水渍,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谢靳川并没有避开她,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接起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电话那头隐约能听到是个女声,但说话的内容却听不清。
片刻后,谢靳川开口,声音平淡却温和:“不用了,能帮上你就好。我也没费多大力气。”
又安静听了片刻,他轻轻“嗯”了一声,说道:“再见。”
这通电话总共持续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
姜晚栀却还站在原地,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
谢靳川放下手机,大步走回浴室门口。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果然,小姑娘眼眶有点微微发红,嘴角也向下撇着,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但我就不说”。
他心尖一软,又觉得她这醋吃得有些可爱。他用指腹轻轻摩挲挲她的脸颊,耐心解释道:“令仪打电话来,一是为之前我帮她联系离婚律师的事道谢,想请我吃饭,我拒绝了。二是想请我出演她复出MV的男主角,我也拒绝了。”
原来令仪真的要离婚了……那她三番五次来找谢靳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吗?
姜晚栀抬起眼睫,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声音闷闷的:“哦……她好像……经常找你。”
“之前她去剧组探班,主要就是为了当面谈律师的事。那位律师是我一个朋友,在业内确实比较难约,她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托到我这里。”谢靳川继续解释,语气坦诚,“我答应帮忙,是因为相识多年,她处境确实不易,能帮就帮一把。但其他的,我不会参与。”
他顿了顿,目光专注地锁住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认真:“栀栀,我和她早就过去了。现在没有任何超出朋友界限的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他的解释清晰明了,没有丝毫隐瞒和敷衍。姜晚栀听着,心里那点小小的疙瘩和阴霾,一点点消散开来。
原来是这样……他拒绝了吃饭,拒绝了合作,只是出于朋友情谊的帮忙。
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小气,她垂下眼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小声嘟囔,“我……我没说不信你……”
“嗯,我知道。”谢靳川眼底泛起笑意,知道他的小姑娘这是哄好了。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只是某个小醋坛子,好像不小心打翻了而已。”
“谁醋坛子了!”姜晚栀羞恼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力道却轻得像挠痒痒。
……
三天的时光像白驹过隙,眨眼就过去了。
一大早起来,姜晚栀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连带着眼眶都有些发酸。
这三天,她几乎快要习惯了一睁眼就能看到他,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温柔缱绻的亲吻。现在他突然要走了,巨大的失落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谢靳川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一抬头,就看见他的小姑娘耷拉着脑袋,嘴唇微微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写满了明晃晃的不舍和委屈,活像一只即将被主人独自留在家里的可怜小猫。
他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他走过去,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低沉温柔:“怎么了?这副表情。”
姜晚栀把脸埋在他胸口,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就要走了。”
谢靳川低笑,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只是暂时分开几天。你不是还要拍戏?我也得回北城拍个杂志封面,之前就定好的。”
“我知道……”姜晚栀小声说,手臂却不由自主地环紧了他的腰,“就是……舍不得。”
她知道自己这样有点黏人,有点不像话,可就是控制不住。热恋中的分离,哪怕只有几天,也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谢靳川感受到她的依赖,心里又暖又涩。他捧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擦过她微红的眼角,语气认真而令人安心:“傻瓜,又不是见不到了。”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我最近工作安排不算密集,时间相对自由。只要你想我了,或者我有空,随时都可以飞过来看你。北城到这边,不过三个小时的飞机而已。”
“真的?”姜晚栀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当然是真的。”谢靳川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随时汇报行程,随时接受查岗,嗯?”
“谁要查你的岗……”姜晚栀不好意思地嘟囔,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好,不查岗。”他从善如流,眼底满是宠溺,“是我主动要求报备,行不行?”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一条缝。小林探进个脑袋,先是飞快地瞄了一眼房内情形,看到两人站在门口,明显松了口气:
“川哥,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出发去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