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只要不再是太子,这座冰冷的牢笼就再不能囚禁住他。
凤御北甚至为此计划早早收拾好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好。”凤重山点点头,见凤御北没有辩驳抵赖,便干脆利落地宣布自己对此事的处理。
“凤御北,不敬师长、荒废学业,抄《治国通论》全四册,两遍。”
“谢知沧,未能及时劝阻太子殿下犯错,实为渎职,抄《治国通论》全四册,四遍!”
“凭什么,这明明都是儿臣的错!”凤御北一听处罚,立马着急起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承认了自己才是主使,可最终却是谢知沧所受惩罚更重。
“凤御北,这就是父皇教给你作为皇帝的一课。”凤重山将两个小人从地上拎起来,并排站在一起,点了点凤御北的鼻子,又揉了把谢知沧的脑袋,郑重道,“北儿,你是皇帝,你若不慎犯了错,那其他人所承受的错误代价,就会是你的数倍!”
“今日朕怜惜你们二人初犯,所以罚得轻一些。”凤重山说着,眯了眯眼故意去压低声音吓两个小孩。
“再有下次一同犯错,无论何种惩罚,谢知沧都要领受凤御北的双倍!”
凤重山知道,凤御北一定会替谢知沧承受超出的惩罚,但他还是要这样罚。
他要让凤御北长长记性。
谢知沧领的罚他可以一同承受,但总有些东西是他承受不住的。
“北儿,你要记得,你不能犯错。”
“否则承担这份后果的,如今是谢知沧,日后就是鸾凤的万千子民!”
“痛不痛?”裴拜野越听越心疼,双手捧起凤御北的脸颊,轻柔中带着安抚意味的吻落到陛下脸侧。
“还好,早都记不清了。”凤御北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他知道,裴拜野说的,不只是父皇当年的那一巴掌。
“至少从那日起,我就明白,皇帝这个位子,也不是什么天下第一的美差事。”凤御北仰头灌了一口酒,呵呵笑着,“他们都想当皇帝,但都没当成。我不想当,可我偏偏当上了。你说,这好不好笑?”
凤御北明显有些醉,带着酒气的呼吸吐在裴拜野脖颈上,像是情人缠绵的吻。
裴拜野自然不会拒绝凤御北难得的主动,伸手把陛下整个人揽入怀中,蜻蜓点水般不带任何情欲地吻了吻凤御北的唇,温柔道:“可是即便不愿做,清安也做得很好。”
裴首辅说的是事实。
在这个赛季,虽然一样顶着暴君NPC的头衔,可凤御北所作所为,比之前几个赛季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他的陛下,特别好。□□人,很好,做皇帝,也很好。
“呵呵。”凤御北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他觉得有些热,于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一些凉凉的东西,比如裴拜野的手臂、脖颈,抑或是裸露出一点的胸膛。
“我本来是不用做皇帝的,可是,可是谁让他们都死了呢?”
“谁们?”
“我的那些兄弟们,就在我十一岁的那年。”
“一个不剩,都死了。”
史书记载,那是景丰五十年,大荒。
那一年,宫中诡事丛生,其中最匪夷所思的就是皇子们似中了诅咒一般,接二连三地死亡。
起初并没有人太在意。
最先死亡的是年仅三岁的小六。
凤御北印象里,那是皇子所里的嬷嬷弄错了饮食,喂给了小皇子相克的食物,因着小儿肠胃娇嫩,所以还未来得及等待太医救治便夭折了。
六皇子的生母李贵人经不住如此巨大的变故,一条白绫悬在寝宫就随孩子去了。
凤重山惊闻此事,震怒不已,下令将犯事的宫人嬷嬷一律处斩,有几个甚至还牵连到了家人。
诡事,就是由此开始的。
小六死后不到一个月,总是跟在四皇子身后当哈巴狗的小五也夭折了。
宫中都说,是二人在城楼追逐嬉戏之时,五皇子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出了城墙,摔得七零八落,遗体也没办法收拾。最终只能草草收敛入棺,连个全尸都没能保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