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北在外面日头刚出来时候就醒了过来。
只是那时候脑袋懵懵的似有千斤重,所以陛下并没有动弹,只平静了呼吸,阖眼躺在裴拜野怀中闭目养神。
只是这神越养越无法静下心来。
记起来了。
关于昨夜发生的一切,陛下全都记起来了。
凤御北的记忆打从暗牢中出来后,被裴拜野抱起时就开始断续,估计是那时候他就已经病了。
昨夜的事,只中间几个片段他有些印象,但都不深,却都足够让陛下面红耳赤地想要一直装聋作哑下去。
如今,意识清醒过后,全部的记忆一齐涌上心头——甚至凤御北最先回忆起的,是同裴拜野的那两个亲吻。
其中一个还是他主动的!
可能是他发热嘴巴也烫的缘故,他居然觉得这人的嘴巴凉丝丝的,亲起来特别舒服。
如果不是体力不支加上意识模糊,没准他还会想要再来一次。
然后,陛下最不愿回忆起来的,就是他同裴拜野在床上斗争的场景。
不是那种斗争,是为了一床锦被。
那时候应该很晚了,饶是吃过药凤御北也浑身发烫,夏日凉薄的锦被盖在身上他依旧觉得热,裴拜野只得认命地替凤御北脱下寝衣。
可还是热,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热,于是光溜溜着身子的陛下开始有规律地踢被子。
裴拜野就躺在他身侧,正因为他的病无法合眼,哪怕侥幸眯着一会儿,也都睡得不踏实。
所以,二人就很完美地形成了一个“被热醒,踢被子,被惊醒,盖被子”的四重闭环。
最后,是凤御北实在没力气继续和锦被与裴拜野作斗争,才不得不认命地乖乖裹着被子睡下。
这也是裴首辅今日难得晚起的原因。
为了防止凤御北继续做出其他伤害自己身体的事,裴拜野给凤御北盖好被子后,硬生生熬到陛下安然睡着才合上眼。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起来。
凤御北越是复盘昨夜种种,越是觉得没脸面对窗外升起的太阳……他甚至想过,要不还是干脆找太医院要些蒙汗药继续睡吧。
凤御北躺在床上,边摸索自己被褪下的寝衣边分心地想。
于是,就在一心二用的陛下伸手去取那件离他远一些的裘裤时,不小心脚一伸——
就踢到了裴拜野的大腿根位置。
男人的本能反应让裴拜野的清醒几乎没有过渡时间,凤御北都还没意识到自己踢了哪儿的时候,就被人抓住到了“罪魁祸脚”。
“清安,即便要报复,也不能踢这儿吧。”
裴拜野刚从深眠中苏醒,声音带着起床时独有的低沉沙哑,明明是被惊醒的,嘴角却绷不住地勾起一抹笑,“清安即便不为我考虑,也得为自己日后考虑考虑吧。”
“和我有什么关系?”凤御北一头雾水,搞不懂裴拜野在想什么。
他知道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地方对男人来说很重要,但那也是对裴拜野而言,和他有什么关系?!况且,裴拜野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儿吗?
“你以后就知道了。”裴拜野打了个哈欠,明显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现在给凤御北解释太多也没用,空口白牙、口说无凭,迟早还是得知行合一,带着陛下一起操练才行。
“还难受吗?”裴拜野说着,手盖上凤御北的额头,高热已经褪去,现在陛下额头微凉,还有些断续渗出的冷汗。
“好多了。”凤御北也想起来,无论怎么说昨晚都是裴拜野在照顾自己。
所以陛下有问必答,态度良好。
“嗯,太医的方子是一日两副药,估计早晨看你没醒就没送来,待会儿用过午膳要记得吃药。”裴拜野就多嘴说,反正他是肯定会盯着凤御北吃下去的。
“嗯。”意识清醒的凤御北当然不会使小性子,即便不愿意吃药,也不会在脸上写出来。
大不了就趁着裴拜野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药倒掉。
反正以前他也这么干过,不都身强体健地扛过来了?
陛下还不知道,自己的小九九早都被裴拜野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