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北,别害怕,我来了,哪怕是和你一起落入坏人的手里……
前面正在布置勘探现场的警察一转头,发现树林里走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
旁边的受害者家属,也就是报警人裴拜野的外婆一看自己的好大孙平安无事,泪流满面地哭着扑上来。
是警察啊,那凤御北一定被救下来了吧。裴拜野勉强扯起一抹笑。
“我的……朋友呢?”他想见见凤御北,他想确定凤御北一定一定要平安无事。
没有人回答他。
“我的朋友呢?他和我差不多大,长头发,粉衣裳,像个古装的小瓷娃娃。”裴拜野努力描述凤御北的样貌,他怕是这些人不认识他的朋友。
仍旧没有人回答他。
忽然,裴拜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管不顾地冲到被警戒线拉开的地方,仗着人小个低,直接地从警戒线下挤了进去,却被几个警察抓着胳膊拦住。
“麻烦您快把孩子带走!”警察抓住已经彻底呆愣住的裴拜野,把他抱给外婆。
虽然所有人都在极力遮掩,但裴拜野还是看到了被一群人围着的地上有什么。
有一大滩血迹。
长长的,一直在延伸。
延伸到背后的悬崖边上,彻底断开,消失不见。
“我的……朋友呢?”裴拜野浑身颤抖着,嘴唇艰难地一张一合,从喉咙里挤出五个字。
外婆却只是抱着他,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悲伤而温柔地哄道,“小野乖,闭上眼睛睡一觉,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
“那一次你被吓得发了整整三天高烧,无论怎么吃药打针都没用,眼看着继续烧下去就要不治而亡。”外婆带着颤抖的声音唤回裴拜野的思绪,她边说,边从拿出玉佩的盒子底下拿出一根红绳,上面穿着一块莹白的玉石。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去求了云华寺的慧真大师让他来给你看看。”
“大师看完后没说什么,把这根绳子系在了你的脖子上。”
“可是,我不记得我戴过这个东西。”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大师说等到这块玉石在你身边变成红色后就要拿下来,到那个时候,你就也会醒过来,醒来之后要立马摘下玉石,再也不能重新戴上。”
外婆并不太相信这个,直到第二天,她发现那块莹白玉石的表面真的泛起点点红晕,而裴拜野的烧也终于褪去一些。
直到第七日,白玉石彻底变成血玉石,裴拜野的烧也彻底褪去。
这块玉石裴拜野也很熟悉,既是慧魄亲自给他送来的在「凤还节特殊奇遇」的奖品,也是凤御北说,在他还没还魂的那段时间,握着就可以梦到裴拜野的梦石,现在,居然又成了当年救活他命的奇石。
“后来我想去把玉石还给慧真大师,大师却已经四处云游去了,只留话让我仔细收着就好。”外婆紧紧握着裴拜野的手,时至今日仍旧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玉石真的很神奇,我将它收到盒子里的时候,上面的颜色还是血红色,这么多年一直没拿出来看过,竟然不知何时又变回了白色。”
再后面的事不必外婆说裴拜野也都记了起来。
他再醒来的时候,大脑已经因为极度的悲伤和恐惧忘记了发生过的一切。
但午夜梦回时,他总觉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这次经历过后,裴万里和陆钟磬就把三个儿女都接到了身边抚育,每个人身边都配置了加量的保镖。
但裴拜野的要求却不止于此。
“什么?学格斗?”陆钟磬看着儿子小脸上的坚定神色,不禁有些吃惊,“小野如果害怕,妈妈可以给你再增派一些保镖来,好不好?”
陆钟磬还以为是裴拜野的恐惧未消。
“不,我要自己学。”裴拜野很坚持,无论陆钟磬说什么都没用。
他总觉得,如果他能更厉害一点,那他就不会失去那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裴万里给裴拜野找来的格斗课老师是个退役雇佣兵,一个高大的斯拉夫人,人家还很敬业地给裴拜野做了个课表。
陆钟磬拿过课表扫了一眼,气得直锤裴万里,“你难不成真要把小野练成了扔到战场上去啊?这些训练做下来,你还让不让你儿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