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也是疑点之一。保不准,石成峰和杨米米本就是一伙,出任务时暗杀了三名队友,各自怀揣秘密回归社会。而为了防杨米米泄密,石成峰才会先下手为强。
黄灿喜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起,你之前说过‘怪物在人群里’。我当时只当是你吓唬我,可现在想来,你或许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
那时她并不清楚李仁达与金古寨的秘密,如今再回头看,石成峰的那句话,简直像是早早点破李仁达已非人类。可他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仁达为何偏偏放过他?一个无关紧要的“驴友”,居然能在这群怪物眼皮底下活这么久,还能潜进溶洞,甚至摸到圣物“瓦片”。
【死者刘米,被进山探险的驴友群目击坠落。】
【死者杨米米,被附近村民发现坠崖。】
恐怕驴友石成峰与村民李仁达,一早就认识。
只不过确切在哪一步?她仍然想不出来。毕竟谁也不知道,石成峰退伍后的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气氛古怪得紧,两人一来一回,脸上都是平静,脑子却像拧成一团麻绳。
“难道不是吗?你看看这帕家村,奇奇怪怪的。”石成峰撇嘴,语气里带着点恼怒,“刚才他们施法,硬生生把我老战友变成了一只大蜘蛛!你倒好,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他狠狠瞪她一眼,压低嗓子,“你是不是嫌我累赘,才阴阳怪气的?食物不够,就想甩掉我?”
他口气愈发委屈,最后竟扯着嗓子装嗲:“可我在这儿,可就只有你了,老妹~”
这一声把黄灿喜吓得心口一麻,连周野都顾不上,赶紧一把拽过背包,屁股往后挪开几厘米。
什么“爱冒险的峰哥”,分明是“爱演戏的峰哥”!
说不定连石成峰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她在杨米米的遗物里,可没见过这名字。
“你够了。”黄灿喜脸上写满嫌弃,“休息好了的话我们就赶紧出去吧。既然你瓦片也到手了,我们就离开这鬼地方。”
她说着,顺手把地上的食物和工具一股脑塞进背包。
石成峰摊手:“我也想,可我们连出路在哪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黄灿喜扬了扬手里的小纸片,那是她凭记忆画出的溶洞地图。旁枝细节未必清晰,但出口的走向她倒是一一记下。
沈河如果还活着的话,必然会深入夺那本《太公兵法》。
而她和周野,必须尽快离开这座溶洞。不为别的,只因整座山,似乎在轻微颤动,而那股震意随着时间越来越明显。
“还不快收拾?待会怪物又要来了。”
石成峰听得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生路。他一个劲地在黄灿喜耳边唠叨,左一句“得亏跟你走一块”,右一句“你咋知道的,这地方竟然还有地图”,笑嘻嘻的,顺手背起周野。黄灿喜这次没有推拒。
溶洞愈发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潮腥与铁锈混合的味道。脚下的石板因长年渗水而滑腻,浅浅的水洼里倒映着跳跃的灯火。
四壁高耸,壁上刻痕与石笋交错。偶尔有水滴从穹顶落下,砸在地上“滴答”作响,声声入骨,让人愈走愈觉得这洞穴像是在活着。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难得安静。黄灿喜走在前头,边走边对照地图,不停检查推演路线是否正确。
然而石成峰越走越慢,本来他们不过伸手的距离。
等脚步声越来越轻,黄灿喜再回头,两人之间,已拉开十米。
昏暗中,石成峰一手架着周野,另一手却亮出一把瑞士军刀。刀锋紧贴在周野的脖颈上,细细一道血线渗出,顺着锁骨往下淌。
他脸隐在暗处,声线却压得森冷:“把地图和食物留下。不然,你老板可就没了。”
黄灿喜不慌不忙,语气轻飘飘:“李仁达没和你说吗?……也是,说不定连李仁达都不知道。他连我能复活这事都不清楚呢。”
石成峰心里一颤,刀尖抵得更深,几乎要没入周野气管。他死死盯着黄灿喜,想从她的脸上看出虚张声势的破绽。这让他心中更是烦闷。
他咬牙将小刀抵得更深,刀尖几乎没入周野的气管,“少废话!你——”话没说完,他僵住了。
原本像尸体般的周野,竟缓缓动了一下。
脉搏由弱到强,一瞬间恢复得惊人,心跳声沉稳有力,仿佛直接敲在石成峰的鼓膜上。
石成峰两眼圆睁,手里的刀都发起抖。他死死盯着周野,只见那人缓缓抬起头,面色惨白如鬼,唇却红得刺眼,像是鲜血染成。
他愣神的一刹那,周野的手已经扣上了他的衣领。耳边随之响起一声阴冷到骨髓的低语:“石峰,你说谁会死?”
下一刻,周野抬手,覆上他握刀的手。骨节绷紧,石成峰痛得脸色扭曲,刀刃一点点被迫退出周野的喉咙。
当刀锋彻底离体的瞬间,血口竟奇迹般闭合,连半道疤痕都没留下!
石成峰险些瘫坐在地,只觉自己见鬼。
黄灿喜在旁看得清清楚楚。她对沈河伤口复合的事抱有怀疑,此刻再见周野现场来过一遍,深感神奇。她笑出声来,在一旁鼓掌,语气不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阴阳怪气地,“真厉害,真厉害,你们一个个能上天入地的,竟然还藏着掖着,还要我一个弱女子操心,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