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返不喜欢这样的冷。他抬起手想抚些温度过去,却在分神的片刻,被盛枝郁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血腥味瞬间蔓延出来,低低淡淡地落在舌尖。祁返眉心微皱,随后跟前的人就后退离开。“刚刚那句歉,是为不小心听到对话而说的,也只是为这个。”盛枝郁抓住他领子的手依旧没松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不避不退,“然后,今天早上的问题,还有一个遗漏了,我现在可以问你吗?”心脏的收缩好似达到了最顶峰,祁返低落地笑了一下。……现在的盛枝郁如果想问他的来历,他的过去,是因为听到了对话么?他明明不想让盛枝郁对他有所谓的“怜悯”。盛枝郁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的许可,轻啧了一声。“还有一个问题,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可忍受的事情发生,在一起的时间也许是……永远。”盛枝郁说完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祁返,落日的余晖映在他的轮廓上,将修长浓郁的睫毛铺了一层碎碎的金箔。只是被他这么注视着,就让人有落泪的冲动。祁返好似在看什么珍宝一样看着他,琥珀色的眸里映出淡淡的笑意:“小郁,你有的时候……很让人没办法。”“是么?”盛枝郁歪了下脑袋,全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让人无可奈何,微微仰着下巴,“那你的答案呢。”话音落下,男人颀长的身影往前一靠,低头抱住了盛枝郁。力道很大,仿佛在担心他随时会反悔逃跑。“除了我愿意,还能有什么答案。”祁返在他肩膀上埋了一会儿,忽然蹭了蹭,“那天在副本里,薄祯对我说的话,你都听到多少了?”盛枝郁低声嗯了一下,随后道:“大差不差,全都听见了。”随后,环在他腰间的手收紧了一瞬。“原来你都听见了,但是不告诉我。”祁返吻了吻他的头发,“坏心眼小郁。”“这怎么能是坏心眼呢。”盛枝郁眉梢轻挑,“明明我告白了,是你听不懂我的暗示。”祁返能猜到盛枝郁的暗示,但当时他刚从终末地回来,灵魂动荡意识混沌,他如果把那句话当真,就犯了和薄祯一样的错。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盛枝郁轻抬起眸:“不过,我确实挺好奇的,薄祯被快穿局作为流窜犯追捕,那你呢?不会恋爱谈到一半,我的男朋友被快穿局回收了吧?”我的男朋友。“不会,我和薄祯在身份上还是有不一样的。”祁返想了想,低声轻笑,“我有编制。”盛枝郁:“……你好像很骄傲。”还没等祁返坦白,盛枝郁的手机先响了,是楚颂的电话。他这趟洗手间的时间太长了,组长担心他是不是迷路了。祁返听着这通电话,神色略微暗淡。……又错失了一次坦白的机会。“知道了,我现在回去。”挂断电话,盛枝郁回头,看着他微淡的神色抬指轻轻压住了他的唇角,揩去了上面沾染的血色。“回家之后,什么都要告诉我。”祁返嘴唇微扬,在他的指尖抽离之前低头亲了一下。“嗯,都告诉你。”楚颂、沈枭和冷部长已经在包厢里坐着,盛枝郁和祁返错开了进门的时间,他先进来坐下,没多久祁返才入座。圆桌就五个位置,祁返和盛枝郁理所当然地坐到一起。他们本是不想让上司们误会,所以保持沉默,但刚入座沈枭就开口:“这层好像就一处洗手间,你们没碰上吗?”祁返垂着眼,刻意没有回头看坐在身侧的盛枝郁:“……没。”表面上装得平静沉稳,实际上刚坐下没多久,手就伸到隔壁轻轻碰了碰盛枝郁的腿。盛枝郁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点轻微的分离焦虑,左手轻抬上桌子撑着脸,右手悄无声息地垂落,捉住他使坏的指尖。许是在露台上吹了会儿风,祁返的体温好像降下去了,掌心只剩干燥和柔软。这人安静了一会儿,又悄悄地勾开了他的指尖,换成十指交扣的方式和他握着。期间沈枭还回头问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祁返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一边握着盛枝郁,一边平静地和自己的上司聊天。还要一心两用地用食指在他的手背上玩猜字谜。盛枝郁一开始没有发现,只以为他是闲着又动了歪心思。直到祁返在他手上画了个问号。盛枝郁接过了楚颂给他端来的茶杯,随后才回头装作不经意般用眼神询问。祁返凝眸笑了一下,指尖重新点了点他的手背。意思是他要重新写了,让盛枝郁注意。盛枝郁轻吹了吹温热的茶面,在脑海里跟着他的一笔一划去搭建汉字。出来得突然忘记问你中午舒服吗?“咳。”很轻的呛声,引得桌上另外三道视线落了过来。盛枝郁立刻松开了祁返的手,去摸桌上的餐巾纸。但只是摸上边角,身侧的罪魁祸首就朝他递来一片纸巾。祁返目光关切:“茶水有点烫,喝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