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衍在周天上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被直接挂了。
于是她留言。
【沈思衍:我之前带了个很优秀的实习生,想留下来,你能帮我跟总部说一下吗?】
不出意外地,消息被忽视了。
放在以前,她的骄傲和边界不会允许她向父母求助,可等到她放下那些清高,去用私人关系争取一点微小的可能性,她又已经和父母划清界限了,她母亲甚至不愿意接她的电话。
最近又来了几个新项目,沈思衍抽不开身,到下午再看微信,母亲依然没有回复,应该是还在对她的出柜感到不满。
确信不会再有回应了,沈思衍就在下班的时候跑了一趟总部,可人力资源的部长不卖她面子,几个老总也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再交付成本变动既定结局。
她想再为魏小鹿争取一下,但事缓则圆,催太急了或许适得其反。
于是决定改天再来本部问一遍。
毕竟只是往公司里多塞一个人,如果抛弃那些坚守的道德和规则,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好办就假借母亲的名义向总部授意,他们也不会真跑到母亲面前去求证。
从本部走出,天已经在雨幕中凝成了黑色。
正值晚高峰,路上太堵,沈思衍没找到时机停车去买饭,就改了主意,回去自己做。
到公寓楼下,她收起雨伞来,抖了两下甩掉水,走进寂静的楼道。
如往常一样输入密码打开门,却没有看到如往常一般的明亮的家,整个屋里黑漆漆的,有种被人荒废的冷漠。
沈思衍忽然特别共情,为什么魏小鹿会讨厌死寂的事物,就像她有时,也会无缘由地厌恶冷清的环境。
她以为魏小鹿没开灯是在屋里睡觉,但走进客厅,看到蜷成一团坐在沙发上的魏小鹿,不免皱了皱眉。
“宝贝,怎么没开灯。”
沈思衍说着脱下大衣,走向厨房。
然而魏小鹿却没有回答她,沈思衍洗完菜,越发觉得不对劲,又折了回来,喊她:“小鹿。”
魏小鹿还是没有动。
昨晚她就不太对劲,哭得眼眶发肿,沈思衍用毛巾包着冰块帮她敷了一会,才消下去。不过临睡前魏小鹿已经精神焕发了,瞪着大眼睛,发誓说再也不会为找工作掉一滴泪。
看样子又是在逞强了。
沈思衍在她身边坐下来,手搭在魏小鹿背上拍了拍:“我在呢,心里不舒服,都可以跟我说。”
隔了一会,魏小鹿抬起头,沈思衍看到她额头都压出了印痕。
“姐姐。”魏小鹿说。
“嗯。”沈思衍应声。
魏小鹿打开手机:“今天公司直接对外公布了转正结果。”
“没事的,”沈思衍说,“这只是一个流程,想进来还有其他的渠道。”
“我不是因为这个。”魏小鹿看了两眼手机,又关上了。
沈思衍没有询问,只是抽出纸巾,递给了魏小鹿。
“我……”魏小鹿接过来,两只手将卫生纸从中间掐断,很纠结的模样,“我说了,你不要觉得我幼稚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