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了之后,父亲依旧是冷的,却多了怨恨。
这些他都懂,毕竟,是他杀死的他父亲的妻子。
所以,想起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秦榷其实并没有怨恨,倒诡异地,会在某些时候共情一下对方,然后认真的觉得自己该死,当然,这只是偶然时候的想法。
他与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们因为一个女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变得彼此熟悉。也因为一个女人,开启了长达几年的冷战,变得陌生。
隔壁市,他要去的地方,是他母亲被求婚的地方。
至于秦榷为什么知道,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热爱生活的。
一本手札,记录下了她璀璨而又短暂的一生。
高铁很便利,大概四个多小时,秦榷便到了。
邻市的温度更低,下了车,秦榷便感受到透骨的凉意。他随手招了一辆车,去了最大的酒店。到了酒店,秦榷一窝就是两天。
在第三天的时候,平日里几乎没有联系的画友上线了。
他们的联系很原始,是Q。
对方询问秦榷,有一场画展,问他要不要参加。
秦榷看到的第一时间就想要拒绝,他对画展不感兴趣。
但,对方像是料到了,搬出了一个画家。
那位画家,是他母亲喜欢的。
当然,对方并不知道,只是在长久关系里,透过秦榷的只言片语,了解到了秦榷那浅薄的喜好。
秦榷犹豫了,他并不想和这位画友在现实里牵扯太深,如果他去了话,有一半的机率会搞成面基。但他找这个画家已经很久了。
这位画家其实并不出名,甚至可以说在画界几乎要消匿了。他的画很小众,小众到只有一部分人喜欢,是他母亲的那个年代的人,他找了不止一年。
思量许久,秦榷应了。
对面的人十分开心,发了一条语音。
秦榷点开,大致是询问他目前的地址,想要将票寄给他,并在最后表示票很难求,限量的,害怕他抢不到。
秦榷拒了,一张票罢了,他还不至于弄不到。
手机另一端的人,扯了扯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他面上的激动散去,似乎是预料到这个回答,有些无奈,回了句好。
秦榷没有再回复,而是打电话,搞票。
票确实很难搞,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天下午四点左右,票便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来到这个城市后,秦榷第一次出了酒店。
他的地址并没有填在酒店,而是酒店边的大型商场。
取票的时,秦榷顺便买了点零食,而后又回了酒店。
其实说是出来旅游的,秦榷倒像是来睡五星级酒店的。他回了房,再次窝回了床上,手机里的小游戏已经让他玩到了一千八百六十六关了。
忽略掉聊天软件里的消息,秦榷打开了游戏。
他一边吃零食,一边玩益智游戏。
直到,宋邺在一次的视频通话拨来。
秦榷瞧着不断震动的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那长长的备注上面,眼神出现片刻波澜,而后,他并没有接通,而是指尖向上一滑,退出了通话的界面。
然后,他任由手机震动,玩起了被打断的游戏。
另一边,已经回了花店的宋邺,并没有打通秦榷的电话。
他眉心紧皱,对于秦榷和谁去,去哪里,目前在哪里是一无所知。他看着没有人接通的界面,最后挂断了电话。
第一次,他意识到,纠缠的小疯狗是长着腿的。
是自由的。
是……会跑的。
宋邺敛眸,打开了助理的联系方式,想让对方去查秦榷,却在发送的时候,指尖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