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阳光透过阳台漫落在他肩头,将周身晕染出一层暖柔的光晕,整个人温和无比。银色长发被随意挽起,几络碎发散落在耳边,在光下泛着细腻光泽,更添了几分不染尘埃的纯粹。
宋邺的唇色本就偏淡,唇瓣上还留着昨日的痕迹。
一道极浅的小伤口,像落在雪色宣纸上的一点淡墨,细微却格外惹眼,为这份柔和添了丝不经意的破碎感。
秦榷眼底闪过痴迷。
而这样的视线,宋邺早已熟悉。
他径直回房,换了一身分寸恰好的衣服。既不失正式感,足以契合场合,也不会喧宾夺主。
宋邺将头发散下,随意扎了低马尾,便出了卧室。
客厅,秦榷已经自来熟地倒了杯热水,随意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听见声音,秦榷的侧头看去,换了衣服的宋邺褪去了居家服带来的随意,添了分沉着持稳。
秦榷将手机扔到一边,身子往前一靠,胳膊撑着沙发,笑吟吟地:“叔叔倒格外喜欢浅色系的衣服呢。”
很漂亮,整个人在阳光下像是发着光。
秦榷喜欢。
宋邺眼睫轻颤,抬眸看去,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吃早饭吧。”
秦榷倒不在意宋邺的逃避,他从沙发上起身,“给你带了杯小米粥,知道你不喜欢重口味的,就没有给你买包子。”
“谢谢。”
“不用谢,身为男朋友应该做的。”
秦榷笑盈盈的,嘴上占便宜。
—
两人吃过早餐已经近九点,他们是宾客,在正式婚礼之前到即可。按照婚礼请帖上的时间,他们十点之前到郊区就行。
举办婚礼的地点临近民宿,赵岭杉有钱,民宿被赵岭杉包下,司仪主持完婚礼,便直接到附近的场地开设宴席。
实话说,秦榷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麻烦,且折腾。
不过,也不需要他理解,毕竟跟他没有关系,他要做的是,看好宋邺就可以。
宋邺就是他长了脚的宝石,被恶龙惦记,偏偏宝石还不知道,非要离开的保护,而作为宝石的拥有者,他只能默默守护。
这样一想,秦榷感觉肩膀一重,这个任务可真艰巨。
十点整,他们到了上次来的山下。
秦榷本就对婚礼兴致缺缺的,又因为路上遇到堵车,脸色并不好,甚至眉目间带着烦躁与冷意。
宋邺看了几眼,语气不明,“人家结婚,是喜事。”
秦榷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他结婚,但还是笑了笑,“嗯,是喜事!”
宋邺没说什么,抬脚离开。秦榷看到,几步走了过去,强硬地牵住宋邺的手,然后开始叭叭叭,“我俩算一家,放份子钱一份就够了吧。”
宋邺勾了勾唇,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揶揄,“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朋友,给一份份子钱不够吧。”
秦榷蹙眉,没有听出里面的意思,满脸不在乎,“我们是一家的,本就应该只给一份……还有,不是朋友,要是也是曾经,现在不是。更何况,你不是缺钱吗?我也缺,咱俩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给他我都觉得心疼……”
小嘴叽里咕噜说着,那架势,越说越有理,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一些参加婚礼的人听到,纷纷看去。
被这么多人打量,眼看秦榷越说越硬气,宋邺拽了拽秦榷的手,有些无奈,“好了,安静会儿。”
“好哒。”
秦榷笑盈盈应下。
那些打量的是目光,秦榷并没有察觉到,或许说,他并不在意,只是不带恶意地打量罢了,那些带着恶意的疏离、恐惧他都不带放在心上的。
秦榷跟着宋邺上了矮坡,也就一两周的时间,矮坡大改变,被宋邺成功地打造成了梦中的婚礼秘境。大片大片的鲜花铺陈开去,铃兰与小苍兰缠绕成层层花境,粉白的玫瑰缀在其间,风一吹便漾起温柔的浪。
场地的正中央搭起了原木色仪式亭,银白色的柱子上缠绕着白色纱幔,随风飘荡。台下铺着大红色地毯,一路延伸,地毯的两边是宾客席。
红毯设置有拱门,柱子与柱子之间挂晶莹剔透的钻石,阳光穿过时碎成点点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