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榷望着女人,他呢喃着,“我没有妈妈,我真的没有,你不是说让我照顾我好自己吗?我照顾好了,我成年了!而且,而且我还找到了伴侣,你会喜欢他的,会喜欢他的,他只喜欢我呢……妈妈,我没有骗人,是他们接近我的,我只是没有拒绝,我没有……”
说到最后,秦榷将头紧紧埋在自己的腿里。他瞪着眼睛,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蜗居在墙角落,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我不想你死在别人的手里,妈妈……”
秦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呼吸越发急促,母亲失望带来的情绪宛若澎湃的海水,极欲将秦榷拍死在岸边,亦卷入海水里溺死他。他双手死死抓着裤子,张大的嘴巴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像是濒死的野兽在绝望中挣扎着。
“叮铃铃——”
手机铃声在房间里炸响,像是光驱散了昏暗,一切如海水退潮般消一切如海水退潮般消隐。
窒息感骤然褪去,缠在四肢的冰冷气息化作虚无。再睁开时,房间里依旧只有他一人,那几道人影、那淬毒的声音、失望的眼神,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他胸腔里翻涌的恐惧与绝望,在昏暗里无边无际地蔓延。
手机铃声在秦榷的茫然里停止,却在不消片刻,又再次响起。
秦榷卸了力,看向昏暗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大约是一分钟,也或许仅仅几秒,秦榷朝光源处挪了挪,下床,捡起了电话。他看了看手机上的备注,一个“1”,他的心理医生。
随即,他接通电话。
“秦榷,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
对面似乎听出不对劲来,开口,“又看到你父母了?”
秦榷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嗯,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你想的想法是?”
心理医生继续询问,针对于秦榷这一类人,只有在受到刺激才有可能从里面撬出什么东西,亦或者从细微之处察觉出来。
“乱七八糟啊。”
秦榷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拔高几分,“说的云里雾里,谁到知道什么意思?我妈不可能对我失望。”
捕捉到关键字眼,心理医生有了应对方法,“幻觉就是那样,云里雾里的,我下班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秦榷的反应淡淡的,“没死成,一个好消息,我又犯病啦,你又可以赚我的黑心钱了!”
“放屁的黑心钱,老子劳动所得好吗?”
心理医生巧妙地化解着幻觉带给秦榷的冲击,“咋又不想死了?你别告诉我你看上的人临阵脱逃了?”
“隗暄,你说的对。”
秦榷躺了下来,这才惊觉,自己发了一身汗,“找那些人渣没有用,人渣不会爱人。”
“秦榷啊——”
心理医生叹了一口气,他的本意是想让秦榷感受一下除去亲情之外的感情,总有一天可以摆脱亲情带给他的伤害,但……秦榷心如明镜,他什么都懂,却又像是是刚出生的婴儿,又什么都不懂。
死亡,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对于正常人,带着各种羁绊的正常人,不可能简简单单因为秦榷几句话而放弃生命。
所以,他也就随着秦榷去折腾了……如今,“你又该吃药了,我这里刚好进了一批新的药,找个时间来光临一下我这个小破诊所吧,给你试试新药。”
秦榷没应,脑袋里首先蹦出来的是明天宋邺回来。
“隗暄,我又梦游了。”
秦榷侧了侧身,蜷缩在一起,“说不定哪一天我就直接从阳台跳下去了呢?”
“你家那高度你死不了,顶多瘫痪在床。”
隗暄嘴上强硬回怼着,脑袋里思索着药方,他的药方得再改进一下了,不然压不住秦榷这“奇形怪状”的病。
“隗暄,什么是喜欢?”
想到宋邺后,这人在他的脑海里就开阴魂不散了,“什么又是爱?”
失了真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隗暄一愣,脑子停滞,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他王母娘娘啊!我听见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今天晚了一些。
看了后台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