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两人吃了半个小时,饭后,秦榷并没有直接吃药,而是嚼吧五颗消食片,又再次蜗居到了沙发上。
而宋邺简单收拾了厨房。
出来后,看到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人,宋邺倒了被热水,走到一边给秦榷配药,配完,他拿着温水走到了沙发边。
“秦榷,吃药。”
秦榷“嗯”了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给。”
宋邺伸出手,掌心躺着他要吃的药。
看见药物,秦榷的嘴开始泛起苦,他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爬起来,接过药物,就着温水一头闷。
那架势,像是在毅然决然赴死勇士,表情凝重且悲壮。
宋邺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颗硬糖,拆开塞进了秦榷的嘴里。
不同于上一次的奶味,这次的带着柠檬的酸甜,很好的压制住嘴里那尖锐的苦意。
“把我当小孩子哄啊?”
秦榷抬手,揪住宋邺的衣角,他微微仰头,唇角带着笑意,周身的气息变得愈发的柔和。
“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宋邺反问,他看着秦榷,弯腰将人连着毯子一起抱起来,“最近天愈发的冷了,不要在客厅睡觉,会感冒。”
秦榷失笑,宋邺怎么愈发的啰嗦了呢?
心里还在质疑,而身体已经实诚地搂住了宋邺的脖颈,他的头抵在宋邺的脖颈处,温热的触感从紧紧相贴的地方传来,秦榷心里痒痒的,遵循着内心的想法,他蹭了又蹭。
像只大型的、粘人的宠物。
宋邺没有阻止,任由秦榷蹭,他把人送到了主卧放到床上,而刚放下那一刻,床上的人开口了。
“宋邺,你养过孩子吗?”
宋邺的动作一顿,一脸疑惑,“什么?”
“养孩子啊?”
秦榷往后一躺,往边一滚,留出些空位。
宋邺摇头,“没有。”
秦榷挑眉,“那正好,你养我吧。”
宋邺凝望着秦榷,蓦地一笑,“秦榷,我不就正在养你吗?”
来做饭的时候,宋邺给秦榷带了一束花,粉色的玫瑰,娇艳欲滴,是秦榷经常买的那个品种,也是店里最特别的。不同于其他的花,粉色玫瑰来源于老宅。
那是他父亲向他母亲求婚时种下的花海。
粉色的玫瑰,大片大片,开得肆意,甚至为了让他母亲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温室里也种了许多。
花开得多热烈,他父母开始的爱情就有多灼人。
以至于后来,他母亲被摁在翻涌的花海里殴打时,那些曾见证蜜语的花瓣,都成了助纣为虐的同谋。殷红的玫瑰被碾压得汁液四溅,混着破碎的哭喊渗进黑土,像极了他们爱情糜艳的底色——不是不爱,是生理上的疾病操控着他去伤害自己的妻子。
发病时的父亲,那肢体行为带着偏执的狠戾,每一下都砸在曾经温柔抚摸过的地方,嘴里嘶吼着扭曲的占有欲。而母亲沉默不言,只是看着他,眼里带着让他离开的祈求。
宋邺讨厌粉红色的玫瑰,那粉红很像是母亲的鲜血。
但因为秦榷喜欢,所以宋邺带来了一束花。
他在努力养这只小疯狗,哪怕可能以后会伤到他。
暖意流淌,像浸了蜜的温水漫过四肢百骸,他的骨头都泛着酥麻的软,秦榷懒洋洋地将自己裹进被子里,无害得像是小绵羊。
“是哎。”
秦榷尾音上扬,探出手,他拍了拍自己枕头,软乎乎道:“陪我睡个午觉吧。”
“好。”
宋邺绕过床,将窗帘拉上,然后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