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从身后圈住了他的腰,“你会救他是不是?”
姑娘温软的脸颊贴着魏璋的脊背。
魏璋脊背一僵,眸子轻垂下来望着在他腹心交握的手。
须臾,他的大掌覆盖在她手背上,“嗯”了一声。
“给我半日时间,我需处理一些事。”
重新穿上蟒袍的他话音又恢复沉稳。
这种沉稳,让薛兰漪的安心。
心绪平静下来,她又想:他堂堂辅国重臣,岂会用这种恶劣的手段骗色骗身?
是她想岔了。
这次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t也想哄着他,纠结了片刻,微启红唇,仰头去够他。
本想吻他脸侧,男人却突然转过头来。
她的唇堪堪印在他唇上。
“既是道歉,就该有诚意。”他恶劣地笑了笑,显然已经察觉到薛兰漪方才在心里骂他是骗财骗色的狂狼之徒了。
薛兰漪面色一僵,蓦地弹开了。
魏璋好似没什么兴致,没有再追着吻她,起身揉了揉她头上的呆毛,离开了。
直到他背影消失,薛兰漪才敢露出欢喜之色。
时隔半月没看到阿宣,不知他有没有受刑,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亦不知牢狱里的吃喝是否可以下咽,有没有人为难他。
薛兰漪忍不住胡思乱想,枯坐着心静不下来,索性起身去小厨房忙活了。
这一忙,就是大半日。
傍晚,魏璋乘马车来接她时,她才又恢复了镇定模样。
她特意沐浴更了衣,周身散发着馨香,不过发丝间的油烟味遮不掉。
盖因她在厨房待得太久,自己根本没嗅到身上的鲜笋菌汤味。
鲜笋,是魏宣心头好了。
魏璋闻了一路,一路无言。
两人一同去往诏狱。
原来魏宣一直大喇喇关在诏狱里,外界却一点风声也没有。
这其实也足见魏璋对诏狱,乃至盛京的掌控。
薛兰漪下意识瞥了眼身边与她并肩而行的人。
魏璋心事重重的,没说话。
两个人便各怀心思往诏狱最深处走。
地下牢狱漆黑无边,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远处隐隐传来审讯室的鞭挞声。
唯头顶天窗投射进一束昏黄的夕阳。
魏宣正盘腿坐在光晕下,挺直脊背调息。
夕阳照出他苍白的脸和干涸的唇,显然那日在桃花谷失血过多,又在诏狱潮湿环境里待了数日无人照料,身子已经外强中干。
薛兰漪越走近,眼角眉梢的担忧越藏不住。
忽地,前方的男人重咳了一声。
薛兰漪下意识要冲了出去。
一只手递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她,同时掌心向上屈了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