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继续望向北境军团的阵线。
对方没有动静。
没有前压,没有击鼓,连战旗也未有调转之举。
但就是这种沉稳,让他更为警觉。
“他们在等。”莫尔巴斯喃喃。
“等我们先出手。”
这时,谷后鼓声响起。
是裂喉氏族的战鼓。
沉缓、低沉,如山中野兽战吼,压迫感在空气中悄然堆积。
莫尔巴斯听著战鼓迴荡,缓缓开口道:“命各部列阵一—不是衝锋,是列阵。”
“我要他们看到我们的阵列,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要逃,而是要战。”
副將稍显迟疑,低声道:“战士们疲惫已极,是否先派遣两翼小股部队扰敌、探其阵型?”
“不。”莫尔巴斯语气平静而坚定。
“让他们见识一下。”
“裂喉氏族,纵使疲惫未歇,亦不惧正面破敌。”
他缓缓转过身,看著那条仿佛仍散著火焰气息的焦谷方向,沉声道:
“我们在此被困了整整三天三夜,烧了三夜火,死了多少兄弟?流了多少血?”
“若现在停步,就等於让这一切白费,况且谷道狭窄,敌人不会坐视我们从容撤退的。”
“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这仗,我们不得不打。”
鼓声渐止。
號旗升起。
一连串命令如山风穿过战列。
列阵之声隨之而起。
兽人大军仿佛沉睡的庞然巨物缓缓甦醒,整片谷口前沿地带传来兵器振响、兽人喘息、座狼踏地的沉闷韵律。
三千斧盾兵组成的前锋自正面压出,成宽幅列阵。
两翼斜列处则布置混编步战队,由沸血战士带领,
中央偏后的最外围两侧,是座狼骑兵骑乘整备区,千余头座狼伏於地面,犬瞳泛冷。
莫尔巴斯望著他们一寸寸推开阵线,仿佛一条条焦黑的触鬚在平原上展开。
前方依旧无动。
人类的军阵如山岩般沉稳,仿佛那盾牌之后不是士兵,而是某种无法动摇的壁垒。
但兽人也並未退却。
风更大了。
旗帜在空中猎猎作响,火光未起,但杀意已然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