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没有出来的打算,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淋雨。”孟鸢指向墓碑的方向,“我不打扰你们。”
倾斜的伞面在风中微微摇晃,孟鸢的衬衫后背逐渐透白。
商厘沉默的看着,又重新转过头。
她没有再淋到雨,先前淋到身上的雨水悄无声息的渗进领口,还是有些凉。
但孟鸢一定比她更冷。
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最后是商厘先起了身,膝盖已经发麻,起身时踉跄了身形,被孟鸢揽进怀里。
孟鸢身上一反常态的很冷,商厘没嫌弃,顺从的由孟鸢扶着她。
雨滴打湿了孟鸢的长发,连带着声音也被染得潮润:“先去车里避避雨,等雨停了再回来吧”
商厘向墓碑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说:“不用了,直接回去吧。”
说完,她手扶上伞柄,把倾斜向她的角度扶正,视线扫过孟鸢的肩,很快又转开。
两人安静的往山下走,斜风雨很快落进几滴,洒在商厘的脸。细腻的皮肤上晶莹剔透,孟鸢抬起的手刚触到,商厘的睫毛就重重的颤抖了一下。
商厘说:“刚刚在墓碑前看着他们的照片,我就在想象他们年轻时的样子。”
孟鸢提议:“你要是想看,可以去他们住过的房子,那里有很多他们的照片。”
商厘笑着摇了摇头:“我想象的,是我小时候望向他们的模样。如果当年我跟姜锦岁没有被抱错,我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惜时间不会倒退。”
从来都没有‘如果’的选项。人只能就着来时路,不断的往前走。
雨水层层冲刷来时的路,柏油路即将接上平坦的停车场。
孟鸢说:“那我就见不到你了。”
商厘笑了笑:“其实,那也不错。”
揽在肩头的手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收紧,商厘脸色不变,明知孟鸢不爱听还是要说:“其实,我已经不需要你为我撑伞了。”
孟鸢的语气依旧平静:“但鸢鸢,我不会看着你淋雨。”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一场雨。”
“我说的也不是。”
商厘的眼珠子动了动,漂亮的眼睛漫过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
保镖替她们开了车门,被推进去时,商厘才发现是在车的后排。干燥柔软的毛巾落在头顶,孟鸢温柔的替她擦着头发,无孔不入的关心让商厘突兀的攥上了孟鸢的手臂。
孟鸢停下动作,用眼神询问。商厘还是跟着孟鸢回了云城,车停下时,天光渐渐收尽,夜幕降临。
商厘这一次外出并没有带行李,几张身份证件就是她带走的所有东西。以至于重新回来时,好似只是去楼下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变。
孟鸢换了鞋催促商厘:“去洗澡,换身衣服。”
商厘颤着声音,手抵在孟鸢的肩膀:“你是我姐姐。”
车外的雨势渐大,打在车顶的声音更加密集。
孟鸢将商厘的每一个表情看得明明白白,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你还记得自己多久没叫过我‘姐姐’了吗?”
商厘还真没有想过这个,她开始在记忆中搜寻上一回叫孟鸢‘姐姐’的时间。
孟鸢没给商厘多少时间回忆,直截了当的告诉她答案:“从移民签证被寄到家的那晚后,你就没这么称呼过我了。”
孟鸢并不介意这一点。
姐姐的身份留不住商厘,她可以不是姐姐。
随后孟鸢俯身吻向商厘,商厘用不受压制的双腿踢向孟鸢。她踢得越狠,孟鸢就吻得越深越重,直到手顺着裙摆贴上皮肤、刻意收紧,商厘终于不敢有更多的动作。
商厘强行偏头躲开吻,喘着气强调:“保镖,保镖还在外面!”
孟鸢的手轻轻拨开商厘额前的碎发,吻调转方向,湿湿地落向她的耳:“外面的人看不见,也不敢看。”
几辆SUV高大的车型将宾利围在中间,阻隔了所有的视线,商厘感觉冷汗正在顺着僵硬的后背往下流,这才有些后悔刚刚说的那些话。
她试图唤起孟鸢的理智,艰声说:“这里是墓园,还会有其他来往的人,万一从前面望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