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鸢似乎也听到了,声音隔了几秒:“在看《双生》?”
商厘说了声‘是’。
她看不见门外孟鸢的表情,只听孟鸢嘱咐:“别洗太久。”
卫生间的门被重新关好。
商厘跟着片尾曲的旋律轻轻哼着调子,半分钟后,终于想起来这首曲子的熟悉感来自哪里——在百花奖的颁奖典礼上,就曾有歌手唱过这首歌。
也正是在那首歌里,镜头扫过观众席,圈出孟鸢和舒璇同框的画面,她这才耐心看完了后程的直播。
孟鸢仅凭几句歌词就猜到是电影《双生》,在情理之中。
吹干头发出来时,餐厅的方向飘来饭菜的香味。欧式风格的客厅角上摆着一樽开过光的玉像,是她从苏家搬出来后,她妈妈特地去找人请来的,花了三百多万,说是能旺学业。商厘路过它无数次,再看到时依旧会觉得好笑。
当时孟鸢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坚持要她跟着大师把仪式进行完,按着她拜那个摆件。商厘很无语,嘴上没把门:“我考得太好,长大跟你抢公司怎么办?”
孟鸢沉默了会儿,看起来还真像是在思考这个可能性:“那你记得给我养老。”
商厘想着突然复苏的往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绕过玉像,走向餐桌。
孟鸢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人已经接回来了,嗯,后悔了不想去了,没什么原因。”
“好不容易周末休息,回家一趟太折腾了。”
听了几句,商厘询问:“是妈妈?”
孟鸢转过身,目光先往她已经吹干的长发上扫了眼,而后说:“嗯。”
电话那头似乎也听到了商厘的声音,孟鸢问:“妈妈想让你明天回家一趟,刚好小锦也会回来,要去吗?”
被长辈邀请,拒绝总不太好,商厘顺从的说:“好。”
挂断电话后,孟鸢走向餐桌:“你瑞典的小姨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打电话到苏家,询问你的情况。”
商厘已经跟小姨说过暂时不去瑞典的事,没想到小姨会把电话打到苏家。她坐到孟鸢对面:“噢。”
“明天妈妈应该会问你没上飞机的原因。”孟鸢给商厘舀了碗鸡汤,已经被厨师炖了一个下午,菌菇和鸡肉的香味完全散发出来。
孟鸢舀起一勺,递到商厘的唇边,问:“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热气阵阵的冒上来,商厘低头喝进汤,重复刚刚偷听到的孟鸢的话:“后悔了不想去了,没什么原因。”
孟鸢或许没想到她会那么配合,她就坐在商厘对面,时不时给商厘夹点菜,又看商厘几眼。
商厘越来越难以忽视那道目光,憋了一会问:“你就不怕我说实话吗?”
孟鸢似乎就在等商厘这么问。
“如果你想说实话,上个月为什么不说?”
指的是移民签证寄过来后。
商厘绷紧了肩膀,抬头看向孟鸢。
孟鸢身上的睡袍没有扣子,左右两片由一根腰带系着,偏偏系得不紧,松松垮垮的领口往下延伸,未吹干的发尾在皮肤上洇出淡淡的水痕,慵懒而又成熟。
“你一开始没告诉他们,真的是因为怕被我知道吗?这说不通。如果你告诉了他们,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就算我想挽留也暂时没有办法,这其实是你最快能离开我的办法。”
孟鸢笑了声,问:“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这副吃定她绝对不会说出她们关系的态度,令商厘忽然哑声。
满桌子星级酒店的饭菜变得索然无味。
片刻后,商厘的肩膀反倒松了下来。她问:“我为什么会不想说?”
孟鸢笑起来,笑容里有些纵容的意味:“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毕竟我也不是事事都了解你,像这次你去榕城,我就差点找不到你。”
商厘心头生起一股闷气,筷子一拍起身:“我吃饱了。”
被摔筷子的孟鸢难得没有追上去,看着商厘的背影,无声的勾了唇角,拿起手机吩咐生活助理:“过两小时送一份烧烤过来。”
助理应了,孟鸢想起什么,又说:“再带瓶可乐,最小份装。”
十点的时候,孟鸢敲响商厘的房门,商厘正趴在床上背书,睡裙软塌塌的覆在身上,露出白嫩笔直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