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辞原本还能淡定,看到摄像头后猛地坐起来,又在下一秒因为没力气倒了回去:“卖,卖卖卖,记得给我卖个好价钱,给你买糖吃。”
“你才是要吃糖的小屁孩。”
虞卿辞又没了声音,商厘转头一看,又睡死了。
跟刚开始学大人在酒吧约人的从容判若两人。
商厘躺到另一张床上,关上灯。可能是晚上去了好几个地方,疲惫感袭来,商厘很快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的,商厘把手机开机,看到上面的时间:3:18。
桌上摆着几瓶酒店准备的果汁,商厘口渴,下床开了一瓶,是带了胡萝卜的复合果汁,味道有些怪。
出于某种直觉,放下果汁后,商厘走到窗边,轻轻撩开窗帘一角。
外面并不是下雨,而是雨夹雪,雨雪彼此依存,云城的冬日有了具像化。
直到视线跟随飘雪降下,商厘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魅影,在雨夜莫名孤寂。
商厘翻找起通话记录和微信消息,孟鸢并没有联系她。
所以……孟鸢还在楼下等?
三分钟后,商厘紧绷着一张脸下楼。走出酒店大堂时借了把伞,迎面而来的风刮到脸上带上刺骨的寒。
商厘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本就没什么好脸色,在看清车里确实是孟鸢后,脸色变得更差。
原来孟鸢那句‘好’并不是指‘好,我回家’,而是‘好,那我继续等’。
车门被从里面锁住,车窗上留着一道狭小的细缝,风和雨雪沿着窗缝溅进去,打湿了孟鸢半个肩膀,偏偏睡着的人一无所知。
商厘皱起眉,立刻敲上车窗。
孟鸢被惊醒,睁开的双眼落到商厘身上,带着几分不确定:“鸢鸢?”
这里是酒店。其实,孟鸢把车停在这里,更有可能在酒店开了房。
商厘却还是大半夜的下楼来确认。
在确认了的这一刻,商厘的脑袋像是被人敲过一样嗡嗡作响。
孟鸢的视线彻底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几分严格审度的意味:“你怎么来了?”
商厘的心跳骤升,比今夜在西子塔上的频率还要更快一些。那种隔着车窗和雨幕的目光叫人极有压力,商厘攥紧伞转身就跑。
孟鸢打开车门追过去,高跟鞋声在凌晨三点半格外的清脆。
湿滑的路段,高跟鞋轻而易举的追到平底鞋,并没有什么悬念。
商厘被拽进酒店后,大堂的服务员递来干毛巾,看着孟鸢去到前台,熟练无比的报出她的身份信息:“在她附近再开一间。”
入住手续办理得很快,被拉扯进房间后,孟鸢关上门,她走过去找了张椅子坐下,静而缓的盯着商厘。
身后的窗映出加疾的雨雪,孟鸢的目光比夜更幽深。
她开口唤道:“过来。”
商厘一声也不吭。
孟鸢的语气放缓:“站在那干什么?不冷吗?”
商厘躲不过去,小声说:“是有点。”
孟鸢撩起眼皮,朝商厘伸手:“冷不知道来姐姐这儿?”
商厘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一年前西子塔上蹦极后的瞬间。
孟鸢坐着她站着,从姿势上就占了下风。于是商厘往前走了几步,打算坐到孟鸢身边:“你为什么——”
话还没问完,商厘直接被孟鸢拽进怀里。
孟鸢等了几秒,见商厘不打算继续问后,面无表情的开口:“今晚跟我闹什么脾气?”
是迟来的审问。
商厘低头看着被雨水打湿的衣角,下颌到脖颈的线条微微紧绷:“我跟虞卿辞出去玩,她喝多了,回家被她爸爸撞到容易挨骂,我就带她来这儿醒酒,打算等她清醒了再送她回家。”
打过无数遍的腹稿,说出来时十分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