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发生的时间在3月11日晚间六点半至九点之间,在被害人下班到出租屋的这段时间内。
被害人有相当大的可能性在路上就已经和犯罪嫌疑人相遇并受到威胁。
但根据现场查验的结果,主要行凶地点应该是出租屋当中。
案发之后,邻居经过时看见房门敞开着,崇笙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这才打了120电话并报警。
除此之外,没有找到别的目击证人。
案发路段又正好在装修改造的新区域,整片都没有监控。
被害人意识没有清醒。
她的丈夫刘志这两天在q市出差,暂时回不来。
父母也居住在邻市,还在赶过来的路上。
案件到这里算是暂时陷入了僵局。
孟鸢抬头问:“有初步锁定的嫌疑人吗?”
“已经勘察过现场,由于门外并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只能大概把范围划定在熟人作案。”
说到这里,郑义突然问起了刚刚看过的案件委托。
“说起来,孟律师在协助被害人进行起诉离婚?”
孟鸢点头:“是的,已经在准备递交二审材料,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会判离了。”
郑义的眼前微微一亮。
“他们两夫妻关系和睦吗?”
猜到对方可能是对刘志的作案动机有所怀疑,孟鸢也没隐瞒。
花了些时间将崇笙和刘志的关系简单地捋了一下。
郑义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
“你是说——刘志近期经常纠缠女方?”
跟踪变纠缠,受害人变女方。
孟鸢皱了皱眉。
“还不能确定,但崇笙看到过刘志的脸,他知道她临时住址的可能性很大。”
郑义拿起刘志转移财产婚内出轨的证据材料,似乎松了口气。
“我去亲自确认下是不是她老公,如果是两口子的话,那就好办很多了。”
孟鸢自然注意到对方瞬间松懈的神情。
似乎在短短一句话的时间内,这桩案件就由恶性伤人事件转变为了家长里短的夫妻纠葛。
可以预见,如果这件案子的嫌疑人真的锁定为刘志,恐怕有很大几率会直接被定义为一起家暴事件。
孟鸢将文件整齐地收好递回去,似无意地问:“对了,郑警官,被害人的伤情报告是不是已经出来了?是轻伤吗?”
郑义抓了抓头发:“伤情报告啊?早出来了,不过没到轻伤的程度,就是个轻微伤。”
她确实也是时候回家了。
闭着眼睛又养了会儿神,孟鸢将数据资料保存好,拿上外套出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帐篷,迎面就是严寒风霜的拷打逼迫,商厘不由得往后缩了缩,与此同时,孟鸢上前一步,替她挡住了如刀割般的刺骨寒风。
商厘拽住她的衣袖,刚想说不用,就见她转身如常道:“这里的冬天就是这样,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你先进去躲躲,我找辆车送你回去。”
几分钟后,一辆红色越野车穿过茫茫雪原,缓缓驶向前方。
商厘坐上副驾驶,趴在窗边看着一路倒退的景象,夜深人静,万物俱籁,鹅毛大雪落在车顶的沙沙声越发清晰。
今天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与孟鸢的相处亦是,除去初见面的些微不愉快外,预想中的尴尬、失措等情态竟在后面的接触中无声消弭了。
商厘多少有些唏嘘,只能感叹时间的精妙,堪比世间最锋利的手术刀,能将万物雕刻成另一番模样。
路灯映着反光的雪地,她转头看向正在认真开车的人,忽然问道:“孟鸢,你是怎么想到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