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附近喜欢凑热闹的百姓全部到场。
从鬚髮皆白的老者到骑在父亲肩头的稚童,早早地聚拢过来。
无数的窃窃私语,一浪接著一浪。
“看吶,那铁疙瘩,比十头牛捆在一起还大。”
“听说不用马拉,烧石头就能跑!”
“石头也能烧吗?我看那些挖掘机都是吃黑乎乎的油。”
这些嗡嗡的议论声中,混杂著无法抑制的好奇。
一些从外地来的百姓,面对未知的恐惧,下意识地后退。
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伸长了脖子。
目光牢牢锁在旷野中央那个庞然的钢铁造物上。
它安静地伏臥在铁轨上,通体覆盖著斑驳的深黑色。
车顶粗大的烟囱,笔直地指向尚未完全褪去夜幕的天空。
车身上,两个硕大的篆字“长安號”。
在熹微的晨光中泛著幽冷的金属光泽。
谢家兄妹就站在这头钢铁巨兽的阴影之下。
此刻,他正微微前倾著身体,好奇地打量著每一处。
指尖无意识地轻轻叩击著冰冷的金属,发出微弱而规律的噠噠声。
“將军。”
一个穿著沾满油污短褂的年轻学徒快步上前。
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锅炉压力已到预定刻线,水位稳得很。”
陆沉舟收回按在车壁上的手。
他转向学徒,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好。”
“传话下去,各闸位,预备。”
他转过身,拍了拍早已练习数月的火车司机王石头。
“老王,这回看你的了!”
那汉子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饱含著煤烟空气涌入肺腑,像点燃了一团火。
他高高扬起右手,手臂绷得笔直。
“將军放心,定不辱命。”
“开闸!启炉!”
命令如同惊雷炸响。
早已等候在关键闸位旁的工匠们。
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驱动。
手臂肌肉賁张,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扳下沉重的黄铜阀门。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