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找个接近的比喻——说成觉悟、进化都可以,隨你的便。”秀念嘆了口气,“总之,在漫长的岁月里,她的身边聚集了一大批信眾。中途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总之,她成功了,也失败了。“
“到最后,觉悟的,或者说被补完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容顏不老,长生不死,因此成了人们口中的尊者,受人崇拜。但她却隱约察觉到信眾们的狂热和对她永生的覬覦——因此,最终,她失踪了。信眾们都说她真正的成佛了,去往了西方极乐。因此,在战乱结束后,那些人为她塑造了雕像,祈祷著有朝一日她会回来,將他们也带走。然而八百年过去,故事早已被遗忘——我也是在寺庙中一本古书里看到的。“
“——所以你说完了?”伏特加目光不善,“意义何在?我从头到尾都没听到如意宝珠的事——”
“她补完的方法就在宝珠內壁的壁画上。”秀念老实道。
“宝珠內壁?你在逗我?”伏特加气极反笑,“我转了一整圈,完全没发现从哪儿能进这个鬼石头球——”
他隨手一撑,宝珠外壁向內陷了进去。伏特加尝试著往左右两边推了推,石门洞开。气氛一时有些尷尬,伏特加咳嗽两声:“——咳咳!总之,我要进去看看,你给我老实点!“
秀念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伏特加看著黑漆漆的球內,心里有些打鼓。不会是陷阱吧?
习惯了科尼亚克那傢伙隨时掏手电筒,结果自己没带——
“里面有灯的,开关在地板上,踩一下就行。”秀念提醒道。
嘁,以为我会轻易上当,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伏特加找了找,真在地上找到个开关。思考片刻,他用木枪托戳了戳开关,
微弱的灯光亮起。
果然,正如和尚所说,石球內別有洞天。壁画技法古拙,但却含著奇妙的韵味,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
上面大致画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尼姑,应该就是那位所谓的天女尊者。
她在山上的庵中打坐,身下却刻著一个西方式的几何形圆阵,旁边用潦草的笔法画了一个男人,手中拿著凿子。
而后是七个小人,背后插著旗子,身上著甲但款式不同,伏特加没太看懂。
总之这分属两家的小人们在天部山脚下起了爭斗,在战斗中死去,七个战死的英魂在空中飘荡,最后竟钻入男人怀里。
而后,男人怀中衣服里,一个高脚杯子飞出——其中倾倒出了什么液体,洗濯过那个尼姑,在她脚下结成莲台。在那之后,男人面带笑容化为飞灰,杯子飞向天空,不知所踪。
壁画到这里结束。伏特加陷入沉默。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也不是学者,这些东西完全看不懂——对我来说能记得鉴真和尚是唐朝人已经很不错了。
但总而言之,拍下来带回去吧——
伏特加拍完照,不由得腹誹一科尼亚克这傢伙,怎么还没来?
不过这些应该就是所谓的秘密吧。原本以为只是空穴来风,结果还真有点神神叨叨的东西在啊?
但现在的问题是,后面那个人要不要灭口呢——
算了,也不麻烦。深山老林里面,找个林子深的地方隨便一埋就行了。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伏特加隨口问道,目的是放鬆对方的戒心,“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吧?“
”因为——八百年时光,太漫长了。“
一个让伏特加毛骨悚然的女声在背后响起。伏特加汗毛倒竖,缓缓回头,脖子似乎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一个穿著絳紫色曳地长袍,看不清面孔的女人站在身后,之前那个和尚则已经不见踪影。
“你是什么人?!”伏特加把枪口对准她,“不对,你是什么东西?!”
他左右看了看,甚至看了眼平台上——没有,没有!不管是宝珠背后还是观井台上,甚至空中和下方的地面上都没有那个和尚的影子。
“一切凡夫,不了诸法空性,不明五蕴等法因缘而生,如幻如化,固执法有实性,一切所知障由此而生。”女子嘆了口气,隨手一抹枪口,將其捏扁。隨后,她摆出与天女像相同的架势,整个人竟慢慢悬浮而起。
红子小心翼翼的踩著短扫帚,努力维持著平衡—一至於为什么是扫帚不能是什么平面的东西,魔女只能骑扫帚,別的不论什么都会失效。
站稳后,她继续道:“追寻永生者——不要让我失望。但切记,杯中之物不是重点,圣杯本身才是答案——“
说罢,她的身形在伏特加震惊的眼神缓缓淡化,消失不见。但手中枪那扁扁的枪口又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並非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