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你看,上面说了,咱们这种铺面出檐的纠纷,应该各退半尺。是兄弟我之前不对,不该占你那点地方。”
“王老弟说哪里话!都是为了响应陈大人的號召,建设和谐街区嘛!不能给大人添堵!”
陈默:“……”
他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他只是想当条咸鱼。
怎么一不小心,把整个鱼塘都改造成了激流勇进的赛道?
这群人,怎么比他还积极?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主簿张承快步从县衙里走了出来,脸上带著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看到陈默,立刻上前,恭敬地递上了一沓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文书。
“大人,您醒了。”
“嗯。”
陈默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张承继续匯报导:“大人,您交代过的事情,如今都有了章程。南城水渠的疏浚,百姓们已经自发组织了义工队,明日便可动工。”
“西市的扩建计划,商户们联合上书,表示愿意自筹三成资金,只求县衙统一规划。”
“还有,关於明年春耕的优良稻种推广,各村里正已经报上了名册,无需县衙再操心了。”
张承一口气说完,最后总结道:
“总而言之,大人,今日县衙无事。您可以……继续休息了。”
说完,他深深一揖,眼神里充满了“我们都懂”的敬佩。
陈默呆呆地看著他。
又看了看他手上那沓已经处理完毕的,根本不需要自己过目的文书。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猛然间明白了。
他不是在摸鱼。
他是被架空了!
被一群为了不让他插手,而疯狂自我驱动的下属和百姓,客客气气地……架空了!
他创造了一个完美的、可以自我运转的治理机器。
而他这个本该是核心的县令,却成了最无用、最可有可无的那个零件。
这还怎么躺平?
这简直是被逼著飞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