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下官刚才查验了南阳府的帐目,府库充盈,皆来自商税,城中政通人和,百业兴旺。陈通判確实是难得的经世之才。”
他终是没忍住,硬著头皮上前一步。
“这谋反一说,是否……有些捕风捉影了?”
“李侍郎!”
王毅猛地转身,目光如电!
一股尸山血海中歷练出的无形煞气瞬间笼罩全场,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冰渣。
“你的职责是查帐,不是问案!”
“本官执掌刑部,审的就是人心,办的就是铁案!”
“本官既然亲至,就不是来听他狡辩的!”
他重新转向陈默,眼神里的温度降至冰点:“陈通判,既然你不认,那便解释一下。”
“本官既然亲至,就不是来听你狡辩的!”王毅猛地转向陈默,眼神里的温度降至冰点,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重重摔在身旁的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有人亲眼目睹,连续数月,每至深夜,便有大批身份不明的黑衣人频繁出入你的府邸!”
“你府衙帐上,无故多出数额巨大的金银,与江南巨富张家往来过密,其核心管事更是数次现身南阳!”
王毅俯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带著一股血腥气,一字一顿地逼问:
“你敢说,这些不是你招募私兵、暗通款曲、囤积钱粮的铁证?!”
一连三问,声声如雷。
陈默却听得头疼欲裂,那股名为“好烦”的情绪,已经快要衝破他的天灵盖了。
深夜黑衣人?那是“醉仙楼”送夜宵的外卖小哥。
来歷不明的金银?那是商税,李侍郎刚盖过章的。
江南管事?那是来考察投资环境,求著自己给块地开分店的商人。
这群人的想像力,是不是都用来写话本小说了?
“王大人,”陈默有气无力地解释道,“您说的黑衣人,应该是『醉仙楼的伙计。下官嘴馋,夜里常点宵夜。他们为了保证菜热乎,跑得快了点,看著可能……是有点像高手。”
“至於金银,那是商税,帐目清楚,李大人刚查过,一个铜板都对得上。”
“还有什么江南管事,不过是些想来南阳开铺子、做生意的商人罢了。”
王毅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巧舌如簧!你以为这些拙劣的藉口,能瞒过本官的眼睛?”
他猛地一挥手,杀气毕露。
身后两名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黑甲卫士立刻上前,手掌重重地按在了刀柄上,发出一声金属摩擦的闷响。
“来人!將逆犯陈默拿下!押入天牢,严加审问!”
“王大人,且慢!”
就在这时,一直颤颤巍巍的刘知州猛地上前一步,將手中的梨木拐杖重重往青石板上一顿!
“噹”的一声脆响,竟是挡在了陈默身前。
老头子气喘吁吁,脸色涨红,但声音却异常洪亮,带著一股读书人特有的錚錚傲骨。
“陈通判乃朝廷亲封四品通判!纵使有罪,也当由三法司会审,依律定夺!岂能仅凭一份来歷不明的密折,就要当街锁拿朝廷命官?”
“刘知州,你这是要公然阻挠本官办案?”王毅脸色一沉,眼中杀机毕露,“还是说,这谋逆大案,你刘大人也脱不了干係?”
刘知州闻言,不怒反笑,笑声苍老却充满力量。
“王大人此言差矣!下官不是阻挠,是维护我大炎律法!”
“若王大人有確凿证据,便请当著我南阳数十万百姓的面,公之於眾!”
“若是没有,仅凭几句空穴来风的传言,就要锁拿一位为民请命的官员,这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朝廷法度,形同虚设?!”
围观的百姓们也开始大著胆子窃窃私语,那声音匯聚起来,竟如潮水般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