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的眼神,终於黯淡下来。
他望著眼前这一群军士,望著那些跟隨自己多年、却此刻满是质疑与冷漠的目光,心口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无尽的寒风吹过。
“原来……”
他喃喃低语,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原来……我真的是一个人。”
——
韩守义见状,嘴角浮起得意的笑。
“赵將军,你也看到了。军心已决,弟兄们不想死。”
“你若执迷不悟,便是要与眾人为敌。到时,可別怪我们不顾情面。”
梁敬宗眯著眼,补了一刀:“赵將军,你若真有本事,就凭一人之力守城吧。別拖著我们一起陪葬。”
杜崇武则哈哈一笑:“没错!大伙的命,不该替你去搏功劳!”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讥笑与冷意不断在帐中迴荡。
他们的眼神中,透著赤裸裸的小人得志。
赵烈双手颤抖,指节死死扣在案几上,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想怒吼。
想拔剑斩了这三人。
可他心底,却忽然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
他明白了。
就算他斩了他们,军心也早已散了。
这些人……不会再跟隨他了。
——
军帐內的喊声渐渐再度响起。
“撤!撤!撤!”
那声音如同丧钟,重重敲击在赵烈的心头。
他胸口一窒,眼前一黑,几乎要跌倒。
此刻的他,真的彻底绝望了。
夜幕低垂,营帐外的风声呜咽,仿佛在为这一切哀鸣。
赵烈坐在主位上,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
他知道,这一刻,他失去了军心。
失去了弟兄们的信任。
失去了继续坚守的理由。
他孤身一人,被推入无边的深渊。
而韩守义等人,则在一旁冷笑,眼神中满是讥讽与快意。
他们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而赵烈,唯有绝望。
夜风猎猎,军帐中瀰漫著压抑的气息。
赵烈坐在主位上,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方才韩守义等人一番讥讽,已经將他逼到了绝境。那一瞬,他几乎要彻底崩溃。
可他忽然意识到——若是自己倒下了,这座阳平城,就真的守不住了。
他不能倒。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也必须把这口气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