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寧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深沉。
“铁拳。”
“这正是成大事之人所需。”
“有魄力,有胆识,更要有一张厚脸皮。”
“赵烈——可用。”
——
铁拳默然,半晌后,才低低吐出一口气。
他忽然发现,自己看不透陛下了。
那份冷酷,那份沉稳,那份洞察人心的狠辣,远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可他知道一点——陛下说的,终究没错。
此刻,赵烈,真的撑住了阳平。
夜色更深,风声猎猎,吹动军帐旁的旌旗猎猎作响。
铁拳沉默许久,心口起伏不定,仍旧带著几分不甘与愤慨。
“陛下。”
他咬著牙,终於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可臣始终觉得,这样不对。男儿当磊落光明,以诚换诚。靠欺骗得来的军心,终究是假军心。三日、五日后,若真揭穿了,这股军心就会崩得更快。赵烈这一招,怕是杀敌未成,先害己身。”
他的话,带著直率的衝动,也带著血气方刚的倔强。
萧寧静静听著,半晌没有说话。风声卷过,烛火摇曳,他的身影被映照得更显修长。
直到铁拳说完,萧寧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铁拳。”
他的声音冷冽,带著不容置疑的沉稳。
“你觉得赵烈不该骗人,是么?”
铁拳点了点头,沉声道:“是。哪怕败了,也该堂堂正正。骗兄弟们的心,不是长久之计。”
萧寧微微一笑,却是那种不带温度的笑。
“堂堂正正?呵。”
他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望著远处黑沉沉的军营,忽然开口:
“你可听过景王与二子的故事?”
——
铁拳怔了怔,摇头:“臣未曾听过。”
萧寧神色不变,缓缓道来。
“当年景王在世,子嗣眾多。长子景冲天资卓绝,聪慧非常,自幼便得景王偏爱,许多人都以为,他迟早要被立为世子。”
“可次子景成,却心机深沉,野心极重。他眼见兄长备受宠爱,心中惶惧,担心自己终究会被压下去。”
“后来,景冲忽然暴亡。传说是被毒蛇咬伤,但尸身之上却留有许多疑点。前院发现毒鼠,府中猫儿莫名死去,甚至在景冲床榻边,还留有破损的书卷,被咬得狼藉。”
“景王大怒,下令彻查。”
铁拳眼神一凛,忍不住低声问:“结果如何?”
萧寧眼神微冷,继续道:
“表面查来查去,最后的说法,是毒鼠作祟。可暗中,许多证据指向次子景成。景王也心知肚明——亲生骨肉,怎会不懂?但……”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如渊,声音忽然低沉下来:
“景王並没有声张。甚至在朝堂之上,还公开宣称,长子死於毒鼠,不怪任何人。”
铁拳微微一怔,面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