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抬头扫视四周。
这些脚印交错得极密,方向不同,脚掌大小不一,明显是成千上万人经过。可若平阳守军只有四万,何来如此密集的足跡?
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昨夜大雪才停,这些脚印是昨日留下的。”
他目光一沉,低声对副將道:“取一支火把。”
火光映出,那片脚印蜿蜒向南北两端延伸,远远不见尽头。
拓跋焱的眉头越皱越深。
“不像是撤退。”他沉声道,“这更像是……布阵。”
副將一愣:“將军是说,平阳城外还有伏兵?”
拓跋焱抬头望向前方。那城在风雪中朦朧,却透著一种诡异的静。
若真是弃城而逃,此刻应空寂无人,可那城头,竟仍有旗。
他冷冷道:“昨夜军中传言,说平阳守军只余四万,而天子亲自镇守,是么?”
“是,將军。”副將点头,“探子皆言,大尧皇帝独守孤城。”
“呵……”拓跋焱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独守孤城……倒是个好听的传言。”
他转身翻上马背,声音压得极低,却透出一股杀意。
“若真只有四万守军,这脚印该是稀疏之势。可你看——这遍地密痕,起码十倍不止。”
副將倒吸一口凉气:“十倍?那岂不是……”
“至少三十万。”
拓跋焱冷冷道,眼神像冰。
他胸中那点疑虑被彻底点燃。
这根本不是弃城的跡象。
这是刻意製造出来的——假象。
他忽地想起昨夜行军前军中传的流言:
什么新皇掌权,什么军士不服,什么军心涣散……
这些话,当时他听著虽觉可疑,可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可此刻,再回味那流言的来处、传播的速度,竟无一处不透著诡异。
他心中“咯噔”一声,脸色变了。
“平阳……有诈!”
他立刻转马,厉声喝令:“传令!全军止步,不得擅近!我先回中军奏报!”
五百骑当即分开,雪被激得飞舞。
拓跋焱一马当先,疾驰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