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又行百步。
那城门下的积雪,终於映入他们眼中。
雪线整整齐齐,从门內延伸出来,风吹著,像细细的烟。
——没有脚印。
一丝都没有。
拓跋焱心头一紧。
这安静得太过分了。
若是空城,必有逃兵、车跡;若是有人守,必有巡逻的痕跡。
可眼前,什么都没有。
他勒住韁绳,抬手示意。
“原地停!”
五百骑立刻止步。
马儿鼻息喷白,蹄下的雪在微微颤。
所有人都望著那座开著的门,眼神里写满了不安。
拓跋焱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转过头,遥望远处那一点高起的中军旗影。
风雪遮掩,但他知道,拓跋努尔正在那里,看著他。
他想了想,还是策马回行,带著几名亲骑先退。
五百骑原地待命,列阵不动。
他一路疾驰回到中军。
拓跋努尔仍站在那里,风吹得裘袍翻动,眉间的神色淡淡如旧。
“探得如何?”
拓跋焱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稟道:
“启稟大汗——平阳北门確是大开,门內外无一人,无旗號、无声息。属下行至五百步外,再近则心有所惧,故先回报。”
拓跋努尔静静听著,眉头微微皱起。
“无一人?”
“是。”
“连犬马之跡也无?”
“无。”
他沉默片刻。
风雪打在他脸上,他却似未觉。
忽然,他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极淡,却带著一丝兴奋。
“呵——有意思。”
他抬眼,目光重新落在那敞开的城门上。
那门在风中轻轻晃著,发出“吱呀”一声,像是在呼吸。
“越这样,我倒越想看看,他们在等谁。”
他说罢,竟催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