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狼狈退。
不是惊惧退。
是掌控全局者的退。
这退,比进攻更像压迫。
萧寧眼中的血丝一点点爬开,像烧开的裂纹,越蔓越长。
“你们给我进来!!”
他的声音已经不能称之为声线,而是嘶吼:
“朕都出来了!!!”
“朕一个人站在这里了!!!”
“他们说让朕做诱,他们说朕若敢走出城门,便是胆、是魄、是帝王之威——”
他的声音越来越碎,越来越乱,越来越像被情绪撕开:
“朕都这么做了!!!”
“你们到底还想让朕怎么样?!啊?!”
“拓跋努尔!!!”
“你给朕进来啊!!!”
风雪呼號。
他的声音在空旷白野中被拉得无比悽厉。
拓跋努尔停下脚步。
但不是因为犹豫,而是因为他要回头。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身。
那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杀意。
只有愉悦。
一种看穿对手、看透棋局、握住脉门、最终稳居上位之人的愉悦。
他看著萧寧。
那双眼像在看一个输掉赌局、输得一丝不剩的人。
“还说什么帝王。”
拓跋努尔轻轻摇头,笑了。
笑意里,是彻底的轻蔑。
“你这点心性——”
他吐气。
白雾散开。
“连我部中最普通的少年郎都不如。”
萧寧浑身都在颤。
不是冷。
是气血逆冲。
他咬牙,指尖用力到指节发白,几乎要將掌心掐破:
“你……你说什么……”
拓跋努尔抬起手,隨意地挥了挥。